“你爸为了掩盖真相，逼死了多少人？”姜知夏步步紧逼，“你爸害死了我妈妈，害死了林曜的爸爸，害死了周怀安的儿子……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装无辜？”
陆子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们看到了。”姜知夏转身对着镜头，“这就是你们追捧的偶像。”
摄像机还在录。
我紧紧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
突然，一声枪响。
姜知夏踉跄了一下，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姜知夏！”我几乎是从通风管里跳下来的。
她倒在地上，嘴里吐出血沫，眼睛却还睁着。
我跪在她身边，手颤抖着想去捂她的伤口。
“别……”她虚弱地笑了笑，“录完……”
我拼命点头，重新举起摄像机。
陆子然已经被制服，周围的人乱作一团。
“结束了。”我轻声说，眼泪砸在她脸上。
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
我抱着她，手紧紧搂着她。她的体温一点点变冷。
直到警察冲进来，我才松开她。
我跪在姜知夏身边，手指还扣着摄像机的录制键。她的血已经把我的衬衫浸透，温热的，带着铁锈味。镜头里陆子然被两个黑衣人架起来，脸色惨白，嘴角还在抽搐。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在录像。闪光灯此起彼伏，有人喊“封锁现场”，有人在检查伤者。沈昭宁被人扶着站起来，肩膀还在渗血，但她盯着屏幕的眼神一点没晃。
“录下来了。”她低声说，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我这才松开录制键，手抖得厉害。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姜知夏扑向陆子然的那一秒。她的眼睛是亮的，像是要把这个人烧穿。
“她……”我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沈昭宁摇头，眼神扫过我怀里已经没有动静的身体。她蹲下身，轻轻合上姜知夏的眼皮。
“走吧。”她说，“东西我们拿到了。”
我抱着姜知夏站起来，腿有点软。警察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但沈昭宁挡在我前面，把笔记本电脑递过去。
“证据。”她说，“直播还没结束。”
我跟着她往外走，脚步有点虚。外面天已经亮了，灰蒙蒙的，风吹在脸上凉得刺骨。警车的蓝红灯在地面上来回扫，像是要盖住昨夜的血迹。
“接下来呢？”我问。
沈昭宁没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电视台大楼。玻璃门已经被封了，门口围了好几家媒体，镜头全对着我们这边。
“先送她去医院。”她说，“然后……该清算的，一个都不能少。”
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姜知夏，她嘴角还挂着那抹冷笑，像是早知道自己会死在这一步。
“你早就知道她会这样。”我说。
沈昭宁终于转头看我，眼神里有东西一闪而过。
“她比谁都清楚。”她说，“这不是终点。”
我咬紧牙，没再说话。风又大了些，吹得我睁不开眼。
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等了。我抱着姜知夏躺上去时，她手里还攥着那支电棍，指节都泛白了。
“林曜。”沈昭宁坐到我旁边，声音轻了些，“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
“你说，她得活着。”
我喉咙一紧。
“她会的。”沈昭宁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只要真相还在。”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像是鼓点，一声比一声急。
我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