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温热的饭菜和药,还有纸,上面写着可解燃眉,四季有预感,殿下有救。拿起水将药给刘长稷服下。
许久,刘长稷不再冒冷汗,眉眼渐渐舒展开,脉搏也平和下来。
四季喝了口水,想了想还是没动桌上的饭菜,闯入别人的家已是不安,这再冒昧更是良心难安,随即拿出身上的饼,大口吃了起来,折腾一天,在床边守着刘长稷沉沉睡去。
四季在迷迷糊糊听见有什么动静,睁开眼听见两个小孩子似乎是在争论什么,闻声走去是两个小书童,背影看去一模一样。
“青鸾,你输了,我就说吧,他们肯定不吃。”
“为什么呢?公子做的很好吃啊。”青衫撅起嘴疑惑,不舍的把手里的竹蜻蜓递给青鸾。
青鸾察觉到背后的视线,转头看去,四季站在门旁,见自己回过头,上前拜谢。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来日必定报答。”四季也没想到,救他们的会是两个六七岁的小孩。
“错了,不是我们,是公子叫我们在这,说你醒了就去找他,公子住在山上,沿着小路一直向上就到了。”
“多谢。”四季转身准备继续回屋带上刘长稷,青鸾着急道:“不是你们,是你。”
四季困惑又不明白,救人还要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眼神坚定不容拒绝:“不行,我得和殿下一起。”
两个小家伙也被吓了一跳,他们本意是想让四季请公子下来,他们来照顾这个受伤人,没想到四季如此坚决,二人对视一眼:“那你们便一起吧。”
清晨的寒气很重,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新生,翠绿的竹叶上沾着雨滴,木板铺成的小路上滴滴答答。
天青碧水衫缓缓印在四季眼前,院中人立在屋檐落雨的风铃下,月白单衣外罩着天青云杉,风拂过衣袍似乎是遮住底下什么东西,侧身弯腰,白发青丝倾泻垂在低处,露出一双温润细长的手,抱起衣衫挡住眼的小黄狗,起身衣摆离地三寸,露出白嫩的脚。
小黄狗色泽鲜亮,窝在怀里乖乖的,轻轻抚摸,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逗得那人轻声出笑,眉眼弯弯一颦一笑清新脱俗,像清晨枝叶上凝华的露珠。
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转头和四季四目相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快速放下小黄狗向四季走过去。
“卉竹公子?“四季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小声念叨确认,被卉竹听见。
“对,是我。“卉竹逗弄小辈似的开着玩笑。
“我来吧,小四季。”那人出声清脆,如梨花落雨般好听,四季超乎本能的相信这人。
“青衫他们应当是被你吓到了,他们是想让你帮我拿东西下山的,不过既然你带殿下来了,我就不用下山了。”
刘长稷就这么稳稳被卉竹抱在怀里,往屋内走内。
四季想着,屋内又走出一人,樱花铺满红色衣衫,煞气逼人,胳膊上架着一件雪白披衣。那双桃花眼十分妖艳,看了一眼两个陌生人又将目光停留在卉竹沾上污点的脚,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能感觉不悦。
卉竹似是感知到接下来那人会做什么,尬尴看一眼四季,抢先开口道:“子毅,好不容易来客人,让我来吧。”似是安慰,似是讨好,叫做子毅的那人,缓缓走来抢在四季刚刚站的位置夹在二人中间,四季不知所措的挠头。
卉竹将人抱到客房后,拍拍紧张的四季:“你家殿下没事,有我在,你们就好好住在这里。”
言下之意就是要在这里常住,四季也不想辜负这番好意,但是殿下还有……勉为其难道:“卉竹公子,殿下还有殿下要做的事情。” 说道最后声音小小的,他不敢做殿下的主。
卉竹看向窗外又飘零的风雨想糊弄过去:“小四季,有我在,没事的。” 他想救下这两个孩子。
转眼对上四季无比执着的双眸,卉竹又看了一眼窗外,缓缓拿起桌上的药瓶递给四季:“给他服下吧,半个时辰后便可苏醒。最近连绵细雨,虽小不断,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你们今日就在这里住下吧,旁边的屋子我已经收拾出来了。”
说着便带着子毅回到屋内,二人住的屋内地上铺满毛毯,几张被褥散在一旁,卉竹漫不经心撞到毛毯上的小桌子,摆好的果盘被振乱,卉竹意识到什么,这好像是子毅刚刚切好的果盘。
“子毅,对不起,我……”子毅心疼的环住卉竹,他知道他心里在意的那件事,那个预言,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尽力了,不怪你。”
刘长稷醒的很快,四季向他解释了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父皇,芳华殿的那杯茶有问题。”刘长稷苦笑,陷入回忆。他自幼管束在良妃膝下,上要恭敬下要谦卑,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告诉他:
“殿下这么做,不合适!”
“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