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定会谨记。”皇后见刘长熙态度诚恳谦卑,缓和道:“皇上派你去查,定是已有定数,好好查,下去吧。”
刘长熙不知怎得想去宫殿的城墙上看看,天已经暗暗湛蓝,远处传来几声鸡鸣,高城上的风吹得凌厉,吹起少年额前的碎发,清爽舒坦,沉闷的思绪也在此刻化作烟消云散。
居然在身边候着,也试着享受殿下此刻的心情。
刘长稷回到府邸,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长叹泄气,摘下紫菱冠,换下那身冠冕堂皇让人讨厌的衣服,小心翼翼吹灭一盏又一盏的烛火,直到屋内回归黑暗一片,身无长物,白衣披发,漫无目的欣赏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撞到花瓶摇摇欲坠,撞在桌上打翻的笔尖墨水溅出点滴才停下,自嘲笑笑。这要是再旁人看来定像极了一个疯子。温润修长的手用力打在空白的纸上,印出手上的墨水,手微微颤抖,额头不断地冒出冷汗,刘长稷脚步轻浮朝床边走去,抓着被子寻一丝慰藉,包着被子蜷缩,蜷缩,小小的一团。
四季一直守在屋外,一刻,两个时辰……四个时辰,李貌将军前来禀告,也不见屋内有动静,四季开始有点慌,殿下从来不会这样。
“殿下,得罪了。”
四季打开门,刘长稷躺在床上,头上不断冒着汗,手一摸额头烫的能烧饭,手却很凉。
四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被等候许久的李貌瞧见,不顾下人的阻拦,也来到房间内。刘长稷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嘴唇不停的打着哆嗦,身上盖了好几床厚被子。
见状,李貌面色阴沉,昨天在后宫发生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现在来找二皇子就是想保下这个蠢儿子,现在二皇子如今样子明显是陛下下手了,怕是比他儿子还先走一步。李貌心一沉,立马辞谢,他要去找太子救他儿子。
韩大夫看完刘长稷的病状摇摇头:“殿下的病来的古怪,瞧不出是什么。”
四季面露凶狠,韩大夫是太医院的一把手,他这么就是殿下没救了,殿下还有他还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事情没做完。四季呵斥道:“胡说什么,殿下的身体一向很好。定是你……”四季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声音放低,态度缓和依旧急切道:“韩大夫,您救了殿下,就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醒来定会报答您,您再给看看。”
几乎是央求,韩大夫依旧低头心虚摇摇头,医者父母心,太医院属官场,他听命陛下。
四季立马跪下,态度坚决,语气恳切:“韩大夫,只有您能救殿下,求您,救救殿下。”随即重重的磕下一个头,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见状怎能不为之动容,韩大夫咬紧牙关对上四季的双眸:“带上你家殿下去西郊竹林,传闻那里有一位精通医术的公子,说不定他可以救你家殿下。”说完便火急火燎的离开。
驾马备车,四季很快带上刘长稷,向西郊远去。
李貌驾车快马拜访几位官僚,全部都闭门不见,他隐隐预感,李家要倒台了,李家先祖随刘家开阔疆土,做了几百年手中刀,一直衷心。现在的陛下提拔王叁,打压李家,若不是官中没有李家子弟,地位不稳,他怎么会和二皇子联合,为后辈祖孙拼一拼,可偏偏李飞杨这个蠢儿,竟然派人去杀华贵妃,打草惊蛇。皇帝又让太子去处理这件事情,陛下又想让二皇子死,显然是要李家下台。飞扬线下已被押入大狱,他怎么能受的住那些刑具,想到这李貌不断催促马车:“快点,快点再快点。”
刘长熙坐在大殿内,桌上是李飞杨的证词。
李貌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候通传,等来的是天色渐暗,大门关闭,无人问津。
李貌回府,路上想了又想,心下一横,他要反。
四季驾着马车直奔,越往西郊外走,越荒芜直到路慢慢变小,秋风瑟瑟,四周杂草丛生,四季下车查看路况,只见杂草丛生中有一条人为踏出的小路,天色渐暗,四季背着刘长稷走,满头大汗。
直至月光照路面,飞虫嗡嗡作响,四季也还没找到竹林,一直沿着杂草小路走,脸上尽是杂草划过的脸颊留下的血迹,灰头土脸。
脚下突感不适,四季眉头微皱,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低头一看:“呕。”
屎,我靠。脸上五彩斑斓尽是骂人的话,耳边传来低低喃喃的声音:“吵。”
四季心想他也没说话呀,尽管如此还是又紧紧没说话的嘴。
穿过一处树林,四季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植物在变绿,四季又想起那个传闻说西郊有一处竹林,古京四季变化,竹林常绿,说里面住着一位高人,但是都没有人见过。
四季越发觉得自己走对了,一拾疲态,大步流星走了起来,竹林深处有人家。
竹子影照的地面人影晃动,风声萧萧,树叶飒飒,四季眯起眼找了好一会路,才看到竹舍里亮着的灯笼。
四季在门外大喊,也没有人,索性直接进去,门没落锁,一推就开。
小院的陈设简洁干净,院中有一梧桐树,枝繁叶茂,树下还有一个秋千,溪水哗哗不见水。细看竹笕引水,一节接着一节,在末处形成一个水池,里面还有一架小水车,很是有趣。桌上还有纱罩遮着饭菜,四季又在门外叫了几声,确认没人又向屋内走去,整洁的桌面洛有一层淡淡的尘土,四季慢慢服刘长稷躺下,四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