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时间一天天过去,圣诞节也即将来临。
自从去过另一个世界以后,哈利改变了很多。与梅林的谈话让他真正开始接纳“救世主”这个身份,过去他一心只想做不被关注的普通巫师。可梅林那句直戳心底的箴言却点醒了他——“渴望平凡却追求力量,背负使命却深陷暗流。”
没错,这就是他。即便他再逃避头衔和外界给他的责任,他也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渴望力量,他渴望证明自己真的具备救世的能力,可即便他真的具有,他也不肯相信。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自讨苦吃找奇洛学习那么多深奥晦涩的魔法理论,也不会第一次就把自己的成果毫不犹豫地寄给魔法界最权威的学术期刊。他精明却不算计,会察言观色却不圆滑世故。在外界看来,他更像是一位赫奇帕奇或是拉文克劳,可只有他的灵魂知道,他是一位真正的,抛却了斯莱特林所有阴暗面的,毫无杂质的斯莱特林。
现在,当怀亚特或是其他喜欢嘲讽他的人再次拿那天的神谕一事质疑嘲笑他时,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羞耻恐惧,想要逃离,而是能回以礼貌的微笑,然后自豪地说:“是的,我就是梅林之子,我是神的儿子。”怀亚特对此嗤之以鼻。
哈利发现,当他内心越强大,越能接受外界的质疑和评判时,外界的声音反而越小了。德拉科为他感到由衷地高兴,但可惜的是,德拉科只记得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冒险,却忘记了自己见过梅林。无论哈利怎么帮他回忆,跟他讲纳吉尼和克莱登斯,十二铁骑还有‘救世’的真意,他依然想不起来,甚至记不住哈利所说的话,当哈利提起梅林,德拉科眼里只有一片空洞的迷茫。这令哈利感到一股诡异的不安,但他终于明白,也许有些故事,只能被他一人记住,也许有些路,注定只能他一人走……
再后来,德拉科为了防止哈利再像过去那样受伤,更为了防止哈利再次被自己伤害,于是,他将自己古灵阁的金库钥匙交给了哈利。
“收下它……”德拉科几乎是乞求地说,“这样我就永远是你的了。”
他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毫无保留地递了出去,将底牌全盘托出,只为用这种方式让哈利永远心安,告诉他,自己会永远对他好,永远不会离开。
“不,德拉科,我不能要!”哈利连忙拒绝,却被德拉科拽住手,将钥匙强行塞了回去。
“留着,”德拉科劝道:“我把我的小金库送给你,你想取多少取多少。我知道就算我保证会好好对你,可能还是会无意间犯错。所以如果我以后再惹你生气,让你难过,你就拿我的加隆随便买你喜欢的东西,”德拉科握住哈利的手腕摩挲,委屈地说,“我只要你别离开我,我只要你开心……”
他的语气是那么诚恳,眼神是那么真挚,好像没有哈利,他就一无所有了。
寝室里的炉火噼啪作响,光芒在锃亮的金钥匙上跳动着,将那道金辉映入哈利翠绿的眼眸,在他瞳孔深处微微颤动……
在魔法界的暗流中,不知有多少人梦想着能与马尔福这个姓氏攀上一丝关系。那些古老的纯血家族费尽心思想要一场联姻,精明狡诈的商人渴望得到他们的投资,就连魔法部的高官也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马尔福的金库,可不仅是古灵阁深处那堆积如山的金加隆,那更是一个千年家族的权力、地位与传承。那是无数人觊觎却永远无法触及的禁地。
而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姓氏唯一的继承人,却轻描淡写地将通往这一切的钥匙,如此坦诚地当作圣诞礼物送到他的手中。还担心自己给得不够多,爱得不够好。
这一刻,哈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不再拒绝,而是郑重地收下了这份馈赠。
正如德拉科所期待的那样,哈利开始坦然地用他金库里的钱,不过他从不大手大脚(除了给潘西买礼物道歉的时候挥霍了一把。起初德拉科有些不满,因为他不想让除哈利以外的人花他的钱,但他实在犟不过哈利,又不敢生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潘西那个钱眼子理所当然地‘夺’走那些用他的加隆买的贵重礼物),更多时候是为他们两人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新换的羽毛笔,墨水,羊皮纸,飞天扫帚保养套装……
渐渐地,他们二人的生活用品开始不分你我了,反正每天住在一起,用的东西都一样,彼此也不计较谁是谁的,再加上哈利不爱收拾的生活习惯,最后东西放来放去混到一起,都成了共用。
但令德拉科意想不到的是,哈利将自己的钱也存进了他的金库。一共85加隆245西可290纳特,这是哈利的全部积蓄……
“放心了吗?”某个寂静的夜晚,哈利在德拉科怀里睡意朦胧地嘟囔着,“这下我也不能离开你了,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谁……”
从此,马尔福家的金山之中再添一座小金山……
……
圣诞假期来临,欢乐的节日氛围弥漫在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礼堂里飘着烤火鸡和蜜糖布丁的香气,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球和灯串。斯莱特林五角星都选择留校过节,潘西声称要“看着那两个惹祸精”,但谁都看得出她只是不想缺席五个人的共同时光。
哈利和德拉科原本计划好好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
然而在格兰芬多塔楼里,另一场计划正在酝酿。
“复方汤剂快熬好了。”赫敏压低声音说。“我算过了,正好能在圣诞节那天派上用场。”
他们正在有求必应屋里。(弗雷德和乔治告诉他们的好地方)
“你确定要这样吗?如果被发现了......”罗恩不安地说。
“我们必须弄清楚真相。”赫敏的眼神异常坚定,“那天神谕出现后,哈利和马尔福就失踪了,几天后又突然出现,却什么都不跟别人说,这太蹊跷了。"
“就连我爸爸和教父都不告诉我,”怀亚特靠在洗手池旁,难得严肃地说:“他们明明参与了整件事的调查,却一个字也不想透露,可见魔法部对此事讳莫如深。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斯内普最近总是往禁书区走,每次都表情沉重,脸拉得那么长,没有半点儿子失而复得的喜悦。”
“所以计划是,”赫敏接口道,“我变成潘西,怀亚特变成高尔,而你——”她将目光转向罗恩犹豫了一下说,“变成哈利。”
“什么?!”罗恩猛地跳起来,“要我变成哈利去骗马尔福那个黏人精?梅林的胡子啊!你们没见过他俩平时腻歪的样子吗?!万一马尔福要搂搂抱抱怎么办!万一他要...要亲热怎么办?!梅林的臭袜子!我宁愿去死!”
赫敏强忍着笑意:“罗恩,这是最合理的安排。这件事本来就发生在哈利和马尔福身上,他们不一定会把真相告诉潘西和高尔。我们必须有人变成哈利才能套出话。”
“你要我怎么套他的话?!”罗恩急吼吼地喊着,整张脸涨得通红,“难道要我学着哈利那样,亲热地喊他‘德拉科~’?还是得任由他把我按在墙上亲?”
“噗——”怀亚特终于憋不住笑了,“所以赫敏,为什么不让罗恩变成马尔福去套斯内普的话?”
罗恩立刻摇头:“骗马尔福可以,骗哈利不行。”
“咋的?你都已经要骗他男友了,还怕被他记恨?”怀亚特无语道。
“和这无关,而且他不会记恨我,毕竟我和他关系本来就不深。”罗恩一脸严肃,“我只是装不像马尔福的眼神和他那个恋爱脑样子,真的。你们要我模仿马尔福调戏哈利?杀了我吧!我从小跟哈利一起长大,我太懂他有多聪明了!他那么敏锐!只要我表现得稍有不对劲,他立刻就能发现!到时候他肯定会礼貌地请我离开,然后从此疏远我。”
“礼貌地请你离开?”怀亚特一脸不屑,“还真是个绅士。”
“我太了解哈利了,”罗恩无奈地说,“他是个好人,好得没话说,对谁都彬彬有礼、体贴入微。”
“可是——”他的语气忽然低了几分,“我一直感觉,他的善良背后是一种无人能近的凉薄。他对谁都好,却又像对谁都不在意。他永远不会主动走近任何人的心,只会在你靠近时给予恰到好处的温暖,等你走了,那份热情也就收回了。”
“你直接说虚伪不就得了。”怀亚特无语打断。
“绝不是虚伪,我能感受到,”罗恩叹了口气:“我之前认识他快一年,他还对我和我哥一口一个‘韦斯莱先生’,直到我忍无可忍跟他大吵一架,他才改掉这个毛病。”
“不像咱哥俩,”怀亚特得意地插嘴,“咱认识不到一个礼拜就相见恨晚了。”
“那是当然!”罗恩笑道,“不过说真的,虽然他找男朋友的眼光烂透了,但...我觉得他跟马尔福在一起时,反而变得更真实了,怎么说呢……他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多么恰当的比喻。”赫敏头也不回地说,“但你还是要变成哈利。”
“不!”罗恩想象着自己要和马尔福亲热的画面,痛苦地呻吟:“我决不能忍受马尔福对我毛手毛脚!”
“罗恩!”赫敏涨红了脸打断,“要不你...忍忍?”
怀亚特终于忍不住,笑得直锤大腿,眼泪都渗了出来。
而当复方汤剂熬好的那天,怀亚特笑不出来了——
“梅林的蕾丝袜啊!!!”怀亚特惊恐地摸着脸,不可思议地说,“妈的!你们看我变成谁了!”
罗恩闻声赶来,彻底愣在原地——映入眼眸的分明是哈利·斯内普那张温柔秀气的脸,及肩的黑发柔顺地披散着,一双翡翠绿的杏眼瞪得溜圆。本该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暴躁和激进,还像个流氓一样叉着腰,粗声粗气地满嘴芬芳。连带着那头黑发都仿佛要炸起来。
“怀亚特,你…你还是别说话了……”罗恩愣神着说。
“罗恩?”怀亚特也愣住了,“你你你——你变成高尔了?”
“你俩怎么了?”赫敏顶着一张潘西的脸走过来说。
“该死的!我们俩偷袍子的时候一定拿错了!”怀亚特气急败坏地喊道。
罗恩强行克制才没有将心中的狂喜表现出来。
让怀亚特扮成自己最讨厌的人去骗另一个死对头,这的确太勉强了。但没办法,为了计划顺利开展,赫敏只好说:“没关系,你俩谁扮哈利都行。”
“老子他妈现在简直是个该死的洋娃娃!”怀亚特吼道。
“呃……”罗恩汗流浃背了,“要不……你忍忍?”
“忍个屁!”
……
计划如期进行。不一会儿,潘西收到了一封家族寄来的紧急信件,于是匆忙离校。高尔则因为吃了掺有迷药的蛋糕昏睡过去,被罗恩拖进了储物间。而哈利今天当然是被西弗勒斯叫去了地窖,这位人尽皆知的儿子奴每天都在想办法把儿子从马尔福身边支走,在圣诞节这样重要的日子,他更不能放过了。但他也因此给怀亚特他们很大的可乘之机——
他们尽量绕过和斯莱特林五角星关系比较近的同学,快速悄声地穿过走廊,有了上次偷校袍的经验,这次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斯莱特林休息室。休息室的石门湿漉漉的,上面的银蛇把手缓缓睁开眼睛,竖曈死死盯着他们,微微吐着芯子,一声不吭。
“口令……口令是什么来着?”罗恩紧张地问着,“梅林的胡子,我觉得它要咬我了。”
“胜者恒强!”赫敏学着潘西的腔调,盯着银蛇自信地喊道。
银蛇的眼睛闪烁了一瞬,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