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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空(下)

寂静的守护

哈利宁愿相信自己是在做梦或者看错了。

礼堂里人潮拥挤,声音喧闹嘈杂,可哈利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和德拉科一模一样的人——不,那个人简直就是德拉科!他正在舞台下对格兰芬多三人组挑衅,而那个三人组中的波特……竟然是绿眼睛!!!

“他用了什么变色咒语吗?!”哈利震惊地问。

“不……应该不是的……”德拉科面色惨白:“我刚才听见…他们叫那个人——”他不安地顿了顿,而后紧张地压低了声音:“哈利·波特……”

“什么!!!???”哈利惊恐大叫:“这不可能!!!”

[我爸爸怎么可能变成波特!那妈妈呢?!她竟然和波特结婚!!?那爸爸和谁在一起了……]

哈利一阵头脑风暴,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波特——那个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幼稚男人,和布莱克一样自恋又浮夸。还在去年抓过他上法庭……这样一个怎么看怎么招人嫌弃的家伙,怎么能当我爸!?妈妈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能这样……他们明明那么相爱……]

哈利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哈利,那个人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德拉科轻轻提醒。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心态面对这个哈利·波特,是把他当做另一个世界的恋人,还是当做讨厌的波特翻版……但他二者都无法做到,毕竟——看着至爱之人的眼眸长在最嫌恶的脸上,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没等两人反应,舞台的两端突然出现了两个人——西弗勒斯和洛哈特。

[等等——洛哈特?!]

哈利和德拉科大眼瞪小眼。

“洛哈特教黑魔法防御?那奇洛呢?!”哈利震惊发问。

只见洛哈特开始不自量力地和西弗勒斯比试魔法,而后毋庸置疑地迅速落败,还给自己打圆场说是在做示范。

但哈利觉得这个爸爸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和他认知中那个温柔强大的爸爸判若两人。他总觉得这里的爸爸又凶又厌世,嫌恶的表情好像永远焊在了脸上。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爸爸!!!”哈利拼命穿过拥挤的人群,急切地朝西弗勒斯跑去,“爸爸!我在这儿!我是哈利啊!你看看我!看看我!!!”

西弗勒斯并未理会。

“爸爸!!!”哈利奋力在西弗勒斯面前挥手,依然被忽视了,西弗勒斯若无其事地与他擦肩而过,余光冷冷地瞟向一边……

哈利僵住了——他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的爸爸用那种冰冷又讥讽的眼神扫过“哈利·波特”。

“哈利!没用的!这里的人看不见我们!”

“不……怎么会呢……”哈利喃喃地说。

“马尔福,上这儿来,让我们看看你是如何对付大名鼎鼎的波特的。”西弗勒斯在他身后冷笑着说。

“爸爸……”哈利慌乱地回头,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嘲讽的语气,嫌弃的眼神,厌恶的表情……竟然都是冲着那个顶着“哈利”名字的人去的。

过往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哈利眼前——温柔摸他头发的爸爸、买玩具哄他开心的爸爸、在他做噩梦时整夜守候的爸爸……

唯独不该是——厌弃他的陌生人……

哈利的心脏被猛得一击,疼得他呼吸一滞。他明知道爸爸讨厌波特……

[可如果那就是我……]

哈利呆呆地立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黑袍身影背后,木讷地盯着舞台尽头冰冷的石墙。耳边萦绕的是周围学生的哄笑和欢呼。如此模糊,如此遥远……

他只觉得眼睛又酸又胀,视线里的东西开始变得水蒙蒙的。一种巨大的茫然感吞没了他……

[我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哈利!我们想办法回去吧!”

“我不要这样……”哈利咬了咬牙,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要让爸爸想起我……”

“哈利!他都没见过你!”德拉科着急地说:“我们还是——”

“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哈利突然冲德拉科大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颤,眼眶早已通红。

德拉科被他激烈的反应震住了,最终把所有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一阵良久的沉默……

突然,一阵争斗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不知这个世界的马尔福和波特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场切磋比试,被两人闹得像生死决斗一样,他们互相施着恶咒,还对彼此中咒后的滑稽行为讥讽嘲笑,眼里没有半分情谊,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几轮较量过后,只见马尔福突然使出一记“乌龙出洞”,就召唤出一条又黑又长的巨蛇游向波特。

“该死的——马尔福你在干嘛啊!”德拉科气呼呼地冲自己吼道。

周围人吓得纷纷后退,哈利紧张地说:“德拉科……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诡异咒语!”

“我不知道啊!”德拉科委屈极了。

“不用动,波特。我来把它弄走……”西弗勒斯懒洋洋地说。

哈利和德拉科刚要松一口气,洛哈特就来捣乱了,他施法让蛇猛摔一记跟头,蛇被激怒了,吐着信子朝贾斯廷游去……

说时迟,那时快。哈利在极度焦急的心境下和波特意念合一了——他短暂地用自己的意识接管了波特的身体,用蛇佬腔劝那条蛇放过无辜的同学。

波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甚至对自己自己这样做完全没有意识,他不由自主地向蛇迈出步子,怔怔地盯着它说道:“放开他!”

蛇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波特,又看了看贾斯廷,而后趴在地板上,静静盯着波特。

哈利知道蛇不会攻击别人了。

“你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贾斯廷愤怒地喊道。

[糟糕!被误会了!]

哈利的意识瞬间从波特的身体里抽离了出来,只留下一脸懵的波特。

西弗勒斯走上前来把蛇变成了黑烟。

周围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以为哈利·波特方才在怂恿那条蛇攻击人,并且对他会蛇佬腔的事感到十分不安。

“会蛇佬腔又怎么了?这是只属于斯莱特林的荣耀!”德拉科没好气地说。

“不过……梅林让我们来这里就为了这个?”哈利显然不敢相信。

“有没有可能是潘西带我们来的。”德拉科怨道。

“呃……应该…不会吧……”

忽然,他们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折叠,疯狂旋转。一阵头晕目眩过后,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怎么突然换地方了?”德拉科不解道。

“是梅林干的,我能感觉到。”哈利皱着眉说道:“也许是因为我们已经在刚才的场景做了该做的事。可是……”哈利不满地攥紧了拳头:“我还有想做的事没做呢,祂怎么能——”

哈利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一个长长的,空旷的房间里。这里的地板光滑潮湿,甚至有积水,周围冰冷的石柱上到处都刻着蛇,显得十分阴森。

“好暗……”

没办法,心事重重的哈利只好迈出步子,德拉科小心翼翼地紧跟其后,警惕地四下张望,而后,他前面的哈利好像看见什么似的,突然停了下来。

“金妮?”哈利蹲下身来拍了拍地上的一个小身影。

“韦斯莱怎么在这儿,她……死了吗?”德拉科不确定地问道。

“不……千万不要……”哈利喃喃道:“梅林到底要我做什么……祂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不会为了救韦斯莱吧——”德拉科语气有些不满。

“可我连碰都碰不到她……”哈利担忧地说。

“不是什么坏事。”德拉科竟然有些高兴。

正说时,哈利·波特疾步奔来,绝望地边跑边唤:“金妮!你不要死!求求你,千万别死!”

“啊~”德拉科嫌弃地让开位置——其实也没必要,因为哈利·波特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就在穿过他的瞬间,还打了个寒战。

看着哈利·波特对金妮关切的样子,德拉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感觉怪怪的,他说不上是不是因为吃醋,只好一遍遍提醒自己——这人不是哈利,这人不是哈利……

很快,一个自称是汤姆·里德尔的黑发少年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并且悲观地认定金妮不会醒了。

这个名字哈利好像从哪听过,让他总有一种熟悉感。可不知怎的,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此人总给他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越看越觉得里德尔很诡异。

显然波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不断向里德尔求情,求他帮忙救人,帮他把金妮带走,毕竟这里有一个恐怖的蛇怪随时可能过来……

[蛇怪……]哈利有所察觉地眯起眼睛,[霍格沃茨能藏住巨蟒的地方——]

“斯莱特林密室!!!”哈利突然激动起来:“德拉科!这里是爸爸当年消灭魂器的地方!他说只有拿到那个笔记本一样的东西才能进入这里!既然密室已经打开,说明笔记本还在! 我们赶紧找到它然后毁掉!说不定能帮到波特!”

“帮波特?”德拉科不满地皱眉。

[说‘帮金妮’你又要生气……]哈利在心里偷偷念叨。

“德拉科,我不觉得里德尔有多靠谱,波特也还不清楚情况呢,我们抓紧分头去找,否则越拖越危险!”

就这样,两人兵分两路,在偌大的房间里搜寻起来。哈利在昏暗的密室里快速移动,沿着冰冷的石墙仔细摸索,试图找到任何不寻常的缝隙或凸起。

房间里,除了远处波特与里德尔模糊的对话声,只有水珠从天花板滴落的单调声响。

就在这时,德拉科那边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呼——

“哈利!”

哈利立刻转头,看见德拉科正蹲在一根巨大的石柱后方,那里堆积着一些潮湿的碎石和不知名的残骸,而在这些杂物的边缘,隐约露出一个深色封皮的角。

“是这个吗?”德拉科压低声音问道,抬头看向快步走来的哈利,眉头依然紧锁着,但眼神里多了几分确定的锐利。

哈利尝试将周围的碎石拨开,可他的手毫不意外地从石头中穿过,什么也没碰到。

没办法,哈利只好用悬浮咒把它取出来——好在成功了,一本破旧的,湿漉漉的笔记本静静悬在两人眼前。

哈利仔细观察着,发现封皮上有一行褪色的日期,他用魔法翻开,看见第一页上写着一个模糊的名字——T.M.里德尔

“这竟然是里德尔的本子!这是他的日记!!!”哈利惊呼。

一股恐怖的凉意突然窜进他的心窝——

[这个本子是伏地魔的魂器,也是里德尔的日记……也就是说——]

里德尔是伏地魔。

哈利猛地回头看向伏地魔——

冰冷、疏离、危险、狂妄。他正用一种夸张的声线大笑着,听得人汗毛直立。

哈利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去年与奇洛和伏地魔对峙的时候,不自觉变得更紧张了。

“小金妮一直在我的日记本上写她的心里话……”伏地魔冷冰冰地嘲笑着:“她认为大名鼎鼎的,善良的哈利·波特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什么?]

哈利懵住了。

[金妮……喜欢我?]

[不不不,她喜欢的是波特……]

可哈利不是傻子,就算他内心再逃避,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为什么德拉科会对金妮那么忌惮,为什么情人节那封幼稚情书上的字迹那么熟悉,为什么他总能在无意间和金妮对视……

这下全都说通了。

哈利小心翼翼地看向德拉科的脸色——德拉科正阴着脸对日记本连施了几个破坏的咒语。

日记本毫发无损。

“德拉科……没用的,这毕竟是魂器……”哈利轻轻说道:“爸爸当年是用格兰芬多宝剑销毁魂器的,我们应该去邓布利多办公室找找看……”

“我早说这个韦斯莱有问题!你还嫌我无理取闹!”德拉科气呼呼地说。

“对不起,德拉科……”哈利赶忙说:“我们先去找宝剑吧,这样梅林才能早些送我们回去啊……回去我们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就这样,哈利拉着德拉科一路向邓布利多办公室跑去,日记本“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们几乎没有费力,也没有爬楼梯,而是像幽灵一样跑(飘)进了邓布利多办公室。

可他们脚跟还没站稳,一团火红的身影就带着尖锐的鸣叫扑了过来!

是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

“它怎么能看见我们?!”德拉科惊得声音都变了调,下意识就把哈利往自己身后拽。

福克斯显然把他们当成了不速之客,炽热的翅膀扇起劲风,锋利的喙直冲哈利的面门。哈利被逼得连连后退,只能抬起手臂狼狈地护住头。

“我们没恶意!”哈利在一片混乱中高声喊道,“我们是来借格兰芬多宝剑的!你们的学生有危险!在斯莱特林密室!”

“你这蠢鸟!快放开他!碍事的家伙!”德拉科又急又怒,掏出魔杖直戳福克斯的脖子。

“福克斯!福克斯!你怎么了?”搁板上的分院帽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惊得扭动起来,“那里有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福克斯发出一连串高亢急促的啼鸣,翅膀拍打得更加猛烈,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警惕的火。

“好了——好了——冷静点——”分院帽用它那特有的、拖长了调子的声音试图稳定局面,“如果……如果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并且能听懂我的话,”它顿了顿,帽尖微微转向哈利和德拉科的方向,“就请走上前来——否则,福克斯的怒火可不是好承受的。”

没办法,保命要紧。哈利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

福克斯立刻发出警告的低鸣,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哦——看来我们确实有了一位‘隐形’的客人。”分院帽的褶皱组成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那么现在,请你——将我戴在你的头上。你最好照做,福克斯正盯着你呢。”

哈利看了德拉科一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用悬浮咒小心翼翼地将那顶破旧的分院帽从搁板上取了下来,让它缓缓悬停在自己头顶。

“什么——?!!”

下一秒,分院帽爆发出几乎能震碎玻璃的尖叫,整个帽身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斯莱特林!但不是这个时空的斯莱特林!哈利·斯内普?!你怎么会叫这个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儿子?!梅林的胡子啊——!”

[没时间解释了!]哈利在脑中急切地吼道,[再磨蹭下去,金妮·韦斯莱和哈利·波特就要死在下面了!我们需要宝剑!]

“好吧,好吧!”分院帽显然读取了他的思想,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福克斯!走吧!我们去密室!”

巨大的凤凰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利爪精准地抓住了分院帽。

[嘿!你还没告诉我宝剑在哪儿!]哈利看着它们要飞走,急得大喊。

“就在我里面啊,傻孩子!”分院帽的声音随着福克斯的起飞而变得悠远,有些戏谑地说,“后会有期,小斯内普先生!顺便说一句——我一定会告诉你爸爸他有个多么了不起的儿子的!”

它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旋转楼梯的深处,只留下哈利和德拉科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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