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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空(上)

寂静的守护

哈利四肢朝上,跌入了一片混沌,黑发和衣袍在虚无中向上翻滚。他无法保持平静,在恐惧中越坠越深……

时间再次被无限拉长,哈利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自己“逐帧”下坠时留下的无数个残影,每一个都凝固在半空中,变成无数个他。

“不!!!我不要进阿兹卡班!!!”

哈利怔住了,他听见记忆里的自己在撕心裂肺地吼叫——过去所有令他战栗的记忆,全都像麻瓜电影一样,在他身周疯狂旋转、播放。

但他不仅仅在看,而是真真切切地重新体验——

他再次目睹奇洛求死时的痛苦表情;再次被魔法部拷上冰冷的手拷,被摄魂怪袭击;再次尝到被押上法庭无力辩驳的绝望……

哈利的鼻尖涌上一股酸楚,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嘴唇颤抖不已……

他的感官突然被暴力地无限放大,海量的、属于无数人的痛苦、恐惧、疯狂和绝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吞没——

[好痛苦……]

哈利的瞳孔震颤着,说不出半个字……

[要是能直接死掉就好了……]

“哈利——!!!”远处突然传来德拉科焦急的嘶吼,“醒醒!那些都是假的!!!”

[假的……]哈利茫然地想着……

[可那些感受是真的啊……]

哈利的脑袋要爆炸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神经错乱了,或是正在经历死前走马灯,才会同时看到(感受)这么多画面,听到这么多声音——

“我儿子是最棒的斯莱特林!”

“哈利!你一定是梅林的恩赐!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我会保护你,Always……”

“我亲爱的哈利宝贝!教母永远爱你!”

…………

突然——

“够了!!!不要把我的行为和什么狗屁救世主扯上半点关系!!!”

“哈利!!!”极速下坠的德拉科看出了不对劲,朝着哈利的方向惊恐地大吼:“别再想了!!!”

“如果不是我爸!你现在还在阿兹卡班呢!”

德拉科的心脏顿时被利刃刺穿。他现在宁愿去蹲阿兹卡班。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他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

在哈利被痛苦记忆淹没的走马灯里,父母给予支持,教父教母给予温暖,连无关紧要的奇洛都留下善意的馈赠——唯独他,德拉科·马尔福,留下的全是尖锐的、带刺的、伤人的话语。

那些他气急败坏时脱口而出的混账话,那些被利刺裹挟的关心,此刻竟成了伤害哈利最深的痛苦。而他真心的保护,那些大大方方的宠爱,却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太不公平了!]他不甘心地想。

他宁愿哈利此刻想起的是任何一个别人的不好,至少那样——至少那样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唯一那个不断给他带来痛苦的人。

[凭什么我留给哈利的都是最糟糕的回忆!]

可他忘了——正因为他是哈利最爱的人,所以那些争吵和伤害才会被记忆如此精心地保管,反复拿出来折磨他的救世主。

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攫住了他。不是对哈利,而是对那个总是用最糟糕的方式表达在乎的自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突然!一种决绝的狠厉取代了他脸上的慌乱。他猛地抽出魔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彻底焚尽所有错误的决心——

“Fiendfyre!!!(厉火)”

他歇斯底里地吼出这句危险的咒语,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栗。深红的厉火应声咆哮而出,在混沌中以毁灭般的姿态,狂暴地卷向那些纠缠着哈利的痛苦幻象——特别是那些口不择言的自己!

“德拉科……”哈利哽咽地看着火光中下坠的德拉科,向他缓缓张开双臂……

德拉科心都要化了。下一秒,他将哈利用力拉进自己坚实的怀抱,手臂死死锁住他,狠狠吻了上去,好像要把他带给哈利所有的痛苦全都吞咽入腹,再也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

“唔——”哈利的眼睛微微睁大,瞬间红了眼眶——

德拉科决绝的身影在跳动的烈火中映入他的眼眸,模糊成斑斓的色块。他哽咽得更厉害了,却在瞬间被德拉科吻得更深,攥得更紧。

[我要你只记得我的好……]

他们于火光中下坠……

所有的影像顿时化作熊熊烈火,而后扭曲、焦黑、化为灰烬……

……

梅林静立于无垠水面上,忽然,祂脚下平静的水域燃起爆烈的火焰,顷刻间便在祂脚下化作一片燃烧的镜湖。

“他竟然不受时空乱流的影响!还能在里面施法?!”一个金色的小光球震惊地说:“难怪你那么放心把哈利丢进去!他到底是谁?”

“剧本里的一位关键演员,”梅林意味深长地说:“不过——你要是再不行动,他们就真的要永远坠下去了,亲爱的‘时空管家’……”

语毕,祂的身影在熊熊烈焰中逐渐淡去,火焰吞没了祂最后的轮廓,祂并未低头,只是平静地向前行走,赤足踏过烈焰,却未惊起一丝波澜……

“哈利!德拉科!你们没事吧!”潘西捡起魔盒,对着里面的影像说。

哈利和德拉科在一片模糊中昏昏沉沉地爬起,张望四周,却并未看见潘西本人。

“文森特和格雷戈里说你们在女盥洗室不出来,没想到你们居然发现暗道了!这个盒子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钻进去的?”潘西的声音回荡在两人耳边。

“潘西?你怎么找来了!”德拉科惊呼。

“梅林的胡子!我要是再不找来,你们怕不是要被盒子里的火烧死?”潘西振振有词地说:“我发现这盒子有机关,拧了两下,火就没了。不过——”潘西的语气故意变得夸张起来:“你们在大火中激吻的样子可真令人动容——”

“先不说这个!潘西!”哈利立刻红着脸打断,害臊得浑身发烫:“这魔盒的作用我们根本无法想象,它的威力也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了的。所以我拜托你现在看好它,别让它被任何人发现,然后等我们出来(虽然哈利并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出来)……”

话音未落,哈利所处的空间便消失了,潘西的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霍格沃茨礼堂一模一样的地方,只不过……原本放饭桌的地方变成了舞台。

“我们这是…回去了?”哈利喃喃自语。

“不,哈利……”德拉科惊恐地拉着哈利躲在一个柱子后面,手指颤抖地指向一个位置:“你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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