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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林夏似乎找回了些许镇定，"相信我，虽然我不会照本宣科，但绝不会让你难堪。"她突然靠近，手指轻轻整理许明真的衣领，"不过你真的该换件衣服，这件太'策展人'了。"

许明真拍开她的手："我就是策展人。"

"但你也是艺术家。"林夏直视她的眼睛，"我在你那些素描里看到了。那种...被压抑的表达欲。"

许明真移开视线："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时间不是放弃的借口。"林夏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认真，"我见过太多人用'太晚了'来掩饰害怕。"

这句话刺痛了许明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无所顾忌。"她放下酒杯，"有些人有责任，有职业操守，有..."

"恐惧。"林夏打断她，"你害怕失败，害怕失控，害怕承认自己其实想要更多。"她拿起许明真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隐藏文件夹，"比如这些你从没提交过的艺术学校申请资料？"

许明真倒吸一口气："你怎么...那是我私人的..."

"密码太简单了。"林夏毫无愧意，"你生日加'art'，真的？"她合上电脑，"许明真，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房间突然安静得可怕。许明真感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那个她多年不敢面对的问题像面镜子一样被林夏举到眼前。

"我不知道。"她最终诚实地说，"也许...害怕发现自己其实不够好。"

林夏的表情柔和下来："唯一能确定的方法就是试一试。"她拿起香槟瓶，"不过现在，我们先搞定这个论坛。然后..."她倒出最后一点液体，"也许你可以考虑重拾画笔。"

两点四十分，他们到达论坛会场——一家当代艺术馆的多功能厅。许明真换了林夏建议的深蓝色西装外套和白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纽扣；林夏则出人意料地穿了一身黑，连指甲油都是哑光的，只有眼角那颗泪痣增添了一抹色彩。

"两位就是北京来的嘉宾吧？"一位工作人员迎上来，"我是小张，负责今天的协调。你们的演讲在四点，现在可以先去会场看看，或者休息室准备。"

许明真选择去会场熟悉环境，林夏则说要"勘察地形"。会场已经布置妥当，大约能容纳两百人。许明真调试PPT时，注意到前排座位上放着一个名牌：玛琳·吴。

"她来了？"许明真小声问小张。

"吴女士是上午的主讲嘉宾。"小张解释，"下午她会参加圆桌讨论，就在你们之后。"

压力突然增大。许明真迅速检查起演讲稿，几乎忘记了时间，直到林夏出现在她身边。

"这地方有个超棒的天台。"林夏兴奋地说，"能看到整个外滩。结束后我们得去看看。"

许明真刚要回答，会场灯光暗了下来，主持人开始介绍下午的流程。他们的演讲被安排在第三场，前面是两位本地策展人的分享。

"紧张吗？"林夏在黑暗中低声问。

许明真点头，然后意识到林夏可能看不清："有点。我从没和艺术家共同演讲过。"

林夏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温暖干燥。"就把我当成你的画布。"她的呼吸拂过许明真耳际，"随你怎么画。"

这句话像有魔力般，许明真感到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但当灯光再次亮起，主持人宣布他们的名字时，心跳又骤然加速。

走上讲台的过程像梦游。许明真机械地调试麦克风，眼前是模糊的人脸海洋。然后她看到了玛琳·吴，坐在第三排正中，目光如炬；旁边是...她眯起眼，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有些眼熟。

"那是上海美术馆的副馆长。"林夏在她耳边低语，仿佛读懂了她的疑惑，"去年批评过我的街头项目。"

这信息让许明真更加不安。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按照准备的稿子发言。声音起初有些颤抖，但随着介绍展览理念和策展框架，她逐渐找回了专业状态。

"...因此，'边界之外'的核心在于探索不同艺术实践之间的对话可能。"许明真点击遥控器，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接下来，林夏女士将从艺术家角度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