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

"看那个招牌！霓虹灯管暴露在外的设计太棒了！"她指着一家老式理发店，"还有那面墙——完美的涂鸦画布！"

许明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看到一片普通的街景。但林夏眼中的世界似乎永远比她多一层色彩。"你来过上海吗？"她问。

"十八岁那年。"林夏的表情突然黯淡，"参加完美术学院的保送考试后，我在这儿的街头画了三天三夜。"她顿了顿，"然后直接撕掉了录取通知书。"

许明真想问为什么，但林夏已经转向另一边窗口，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酒店是论坛主办方安排的，位于外滩附近一栋历史建筑内。大堂里，工作人员热情地迎接他们："许女士！林女士！你们的房间在五楼，相邻的两间。论坛三点开始，两点有车来接。"

"相邻？"林夏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订两间在不同楼层的。"

许明真假装没听见，接过房卡走向电梯。林夏跟在她身后，轻声哼着歌，仿佛刚才的阴霾从未存在。

房间比预想的宽敞，老建筑的挑高天花板和落地窗让空间充满历史感。许明真刚放下行李，手机就响了。林夏发来一张照片——从她房间窗口望出去的黄浦江景，附言："风景不错。你的呢？"

许明真走到窗前拍下相似的景色发回去。不到十秒，回复来了："来我房间看个东西。"

敲门声几乎同时响起。许明真打开门，林夏站在走廊里，手里举着一瓶香槟："房间冰箱里找到的。论坛前的小放松？"

"现在喝香槟？"许明真皱眉，"我们还有不到三小时准备。"

"所以才要放松。"林夏晃了晃瓶子，"你紧张得像根绷紧的弦，观众会看出来的。一点点酒精..."她做了个手势，"能让弦发出更美的声音。"

最终许明真让步了，条件是只喝一杯。林夏的房间比她的更乱——衣服已经散落在床上，颜料罐和画笔摊在桌上，仿佛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周。

"你到底带了什么行李？"许明真小心地避开地上的一个颜料罐。

"必需品。"林夏倒了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颜料、画笔、换洗内衣和一本《荒原狼》。"她碰了碰许明真的杯子，"敬创造性冲突。"

香槟比预想的可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的触感让许明真稍微放松下来。她看着林夏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像只不安分的猫。

"你的展示材料呢？"许明真问，"至少让我看看你准备了什么。"

林夏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U盘："都在这里。图片、视频和一些文字说明。"她狡黠地眨眨眼，"但具体内容是个惊喜。"

许明真刚要抗议，林夏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上海号码。"奇怪..."她接起电话，"喂？"

许明真礼貌地走向窗边，但林夏突然变得僵硬的后背引起了她的注意。艺术家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怎么知道我在上海？"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男声，语速很快。林夏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不，我不会见你...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叫我那个名字！"

她猛地挂断电话，呼吸急促。许明真从未见过林夏这个样子——脸色惨白，眼中闪烁着某种接近恐惧的情绪。

"一切还好吗？"许明真小心地问。

林夏把手机扔到床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个...讨厌的旧相识。"她抓起香槟瓶又倒了一杯，这次喝了一大口，"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许明真知道她在回避，但决定不追问。"你的展示材料。"她指了指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