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2章「课桌裂缝吞噬了第3次偷看」

周晚意发现:偷看一个人是有固定频率的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就是习惯。

她计算过，周叙白每节课会转笔4.5次，平均每次持续12秒。他的笔尖会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小的抛物线，然后稳稳落回虎口。而她只需要在这短暂的12秒里，让自己的视线光明正大地滑过他的方向，再若无其事地收回来。

没人会发现。

就像没人会发现，她的课桌右下角，有一道细细的裂缝。

那道裂缝是她上周用美工刀偷偷划出来的，宽度0.5毫米，正好能塞进一张对折的便签纸。而现在，里面已经藏了三张——

1. 「3月12日，他穿了白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中间。」

2. 「3月15日，他的水杯是深蓝色，保温效果很好，上午接的热水，下午还是温的。」

3. 「3月17日，他的橡皮借给了林小雨。」

周晚意盯着第三张纸条，铅笔尖悬在纸面上，迟迟没有落下。

林小雨是坐在周叙白前排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上午的数学课上，她的橡皮滚到了地上，周叙白弯腰替她捡了起来，递过去时，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腕。

周晚意的铅笔“啪”地断了。

她低头去捡，却在桌下看到——

林小雨的鞋尖，正轻轻碰着周叙白的桌腿。

……

午休时，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周晚意趴在桌上，侧着脸，目光沿着桌缝的裂痕一点点向前延伸，像一条无声的隧道，最终停在周叙白的座位下。

他的椅子微微后仰，桌洞里放着一本《天体物理学导论》，书页边缘有轻微的折痕，像是经常被翻到某一页。

周晚意盯着那本书看了很久，直到阳光从窗户斜斜地切进来，落在她的睫毛上，烫得她眼眶发酸。

她慢慢伸手，从裂缝里抽出第三张纸条，在背面补了一行字——

「3月17日，他的橡皮借给了林小雨，没有要回来。」

然后，她把纸条重新塞了回去。

裂缝很窄，纸条的边缘被挤压得微微卷曲，像某种无声的抗议。

周晚意知道，这张纸条最终会和前两张一样，被课桌的黑暗吞噬，再也不会有人看见。

就像她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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