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篮球赛的海报贴满了整个教学楼。
"高三年级友谊赛：高三(1)班VS高三(4)班"，红色大字下方是参赛队员名单。美羊羊的目光不自觉地停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喜羊羊，位置：得分后卫。
"没想到你同桌还会打篮球？"暖羊羊凑过来，意味深长地撞了撞她的肩膀。
美羊羊合上笔记本："他体育课投篮挺准的，但正式比赛..."她想起喜羊羊平时那副懒散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他在场上拼搏的模样。
"听说他初中是校队主力，"暖羊羊神秘兮兮地说，"后来因为训练太占时间就退了。"
这个消息让美羊羊有些意外。喜羊羊很少提起自己的事，尤其是初中时代。她只知道他成绩一直很好，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过去。
"下午比赛你会去看吧？"暖羊羊眨眨眼，"全班女生都准备去加油呢。"
美羊羊故作冷淡："我还要准备下周的英语演讲..."
"得了吧，"暖羊羊大笑，"你连他当替补时的训练赛都偷偷去看过，以为没人发现吗？"
美羊羊的脸"唰"地红了。那是一次偶然！她只是路过操场，恰好看到喜羊羊在练习三分球...然后多站了十分钟而已。
下午第一节课结束，校园广播就响起了比赛预告。美羊羊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等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悄悄向体育馆移动。
体育馆早已人声鼎沸。美羊羊找了个后排位置坐下，目光不自觉地寻找那个蓝色身影。喜羊羊穿着白色球衣，背后印着大大的"7"号，正在场边和队友击掌鼓劲。他看起来和平时完全不同——眼神专注，肌肉紧绷，浑身散发着蓄势待发的能量。
裁判哨响，比赛开始。喜羊羊一上场就展现出惊人的速度，几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轻松上篮得分。观众席爆发出欢呼，美羊羊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鼓掌。
"帅吧？"暖羊羊不知何时挤到了她身边，"听说他初中时有'闪电7号'的绰号呢！"
美羊羊没有回答，但眼睛始终追随着场上的7号球员。喜羊羊打球的方式和他解题很像——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看似懒散，关键时刻却比谁都可靠。上半场结束时，他已经拿下了全队最高的12分。
中场休息，美羊羊犹豫着要不要去送水，却看见一群女生已经围住了喜羊羊。她抿了抿嘴，转身去了洗手间。
下半场开始，比分胶着上升。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两队打成58平。喜羊羊持球突破，一个漂亮的变向过掉防守球员，正要起跳投篮——
"小心！"观众席一片惊呼。
一个高大的对方队员从侧面冲来，动作明显过大。喜羊羊在空中失去平衡，却仍将球投出——球进了！同时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板上，右手腕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
裁判哨声尖锐地响起："恶意犯规！两分有效，加罚一球！"
美羊羊猛地站起来，手指紧紧抓住前排座椅。喜羊羊被队友扶起，脸色苍白却还在微笑。他用左手揉了揉右手腕，坚持要自己执行罚球。
体育馆安静下来。喜羊羊深呼吸，左手持球——美羊羊从不知道他还会左手投篮——球划出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61:58，高三(1)班领先三分。
最后的几分钟成了垃圾时间。对方球员因为恶意犯规被罚下场，喜羊羊也被换下休息。终场哨响，高三(1)班以65:60获胜。
美羊羊随着人流涌向球场，远远看见喜羊羊被队友围在中间庆祝。他的右手腕已经肿了起来，却还在笑着接受大家的拍肩和拥抱。
"喜羊羊！"队医挤进人群，"得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没事，小伤。"喜羊羊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来吧。"
美羊羊自己都没意识到怎么就站到了喜羊羊面前。全场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哇哦～"沸羊羊怪叫道。
"专业护理来了！"懒羊羊跟着起哄。
喜羊羊惊讶地看着她，蓝眼睛因为疼痛而微微湿润："你...来看比赛？"
美羊羊的耳朵烧得发烫："路过而已。"她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药包，"坐下，我看看你的手。"
喜羊羊乖乖坐在场边长椅上，伸出右手。手腕已经肿得像个小馒头，皮肤下隐约可见淤青。美羊羊小心地触碰伤处，听到他隐忍的吸气声。
"可能没骨折，但韧带肯定拉伤了。"她专业地判断，"需要冰敷和固定。"
队医递来急救箱，美羊羊熟练地取出弹性绷带和冰袋。她先用冰袋轻轻敷在肿胀处，感觉到喜羊羊的手在她掌心微微颤抖。
"忍着点。"她低声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温柔许多。
喜羊羊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美羊羊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手指不自觉地放得更轻。当她把绷带绕过他的手腕时，两人的指尖偶尔相碰，像微弱的电流穿过全身。
"为什么要那么拼？"包扎到一半，美羊羊突然问，"明明看到对方冲过来了。"
喜羊羊沉默了一会儿："沸羊羊在后面，如果我躲开，被撞的就是他了。"他笑了笑，"那家伙膝盖有旧伤，再撞一下估计得休学半年。"
美羊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为了保护队友。这个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男生，关键时刻却比谁都可靠。
"笨蛋。"她轻声责备，却把绷带系得更加小心，"下次先保护好自己。"
"遵命，护士小姐。"喜羊羊调皮地眨眨眼。
美羊羊正要反驳，突然意识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同学，个个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暖羊羊甚至用口型对她说了句"好甜"。
"好了！"美羊羊迅速打完最后一个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24小时内不要热敷，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确认有没有骨裂。"
喜羊羊活动了一下固定好的手腕，突然凑近她耳边："谢谢。你这样...好像我女朋友。"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美羊羊脑中爆开。她猛地后退，差点撞上后面的沸羊羊。喜羊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我...我是说...像医务室的女朋友...啊不是！像女朋友那样...专业..."他语无伦次地解释，越说越乱。
围观的同学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和起哄声。美羊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她匆忙把剩下的绷带塞给队医："我还有事，先走了！"
逃也似的冲出体育馆，秋风吹在发烫的脸颊上，却无法平息剧烈的心跳。喜羊羊那句话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每个字都像鼓点敲在心上。
"美羊羊！等等！"
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美羊羊走得更快了，但喜羊羊很快追上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拉住她的书包带。
"对不起，"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开玩笑的，没想让你难堪。"
美羊羊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我知道。"
"那个...谢谢你帮我包扎。"喜羊羊绕到她面前，"比队医专业多了。"
阳光下，他额前的汗水还没干，蓝发凌乱地支棱着，固定好的右手笨拙地垂在身侧。明明是个伤员，却笑得那么灿烂，好像受伤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还疼吗？"美羊羊指了指他的手腕。
喜羊羊摇头："有美羊羊护士的特护，哪还敢疼？"
"油嘴滑舌。"美羊羊轻哼一声，却忍不住笑了，"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骑不了车。"
喜羊羊眼睛一亮："真的？那...能顺便帮我拿书包吗？"他可怜巴巴地晃了晃受伤的手腕。
美羊羊瞪他："别得寸进尺。"
但最终，她还是帮他拎了书包。两人并肩走在放学路上，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路过奶茶店时，喜羊羊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他很快从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一杯草莓味，一杯原味。
"左手不太方便，"他把草莓的那杯递给美羊羊，"就当是包扎的报酬。"
美羊羊接过奶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缩了一下，又同时笑了起来。
"下次小心点，"美羊羊小声说，"别再受伤了。"
喜羊羊看着她，眼神柔和："遵命。"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美羊羊的心跳再次加速。她低头喝了一口奶茶，甜味一直蔓延到心底。
第二天早上，美羊羊的课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纸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套专业医用绷带和一瓶进口药膏，还有一张字条：
「以防我再犯傻。
PS：医生说只是轻微扭伤，两周就好。——你鲁莽的同桌」
美羊羊把药膏放进口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头看向喜羊羊的座位，他正被一群男生围着，绘声绘色地描述昨天那记"绝杀球"。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喜羊羊突然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夸张地晃了晃包扎好的右手腕，做出疼痛的表情。
美羊羊摇摇头，假装无奈地叹气，却在笔记本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然后迅速涂黑掩盖。这个动作恰好被路过的暖羊羊看见，后者露出"抓到你了"的笑容。
"所以，"暖羊羊凑近，压低声音，"你们什么时候公开？"
美羊羊差点把笔扔出去："公开什么？我们只是同桌！"
"哦～"暖羊羊拉长音调，"就是那种会为对方包扎伤口、送专业医疗用品、还脸红心跳的'普通同桌'？"
美羊羊把脸埋进双手："求你别说了..."
暖羊羊大笑着走开，留下美羊羊一个人对着那盒绷带发呆。她轻轻摸了摸药膏瓶子，想起昨天喜羊羊那句"好像我女朋友"，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或许，有些关系早已超越了"同桌"的定义。只是他们还没准备好，给这份感情一个正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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