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悬壶堂药房。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地洒进来，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药香弥漫，百子柜上的小抽屉整齐排列，每个铜环把手都擦得锃亮，标着工整的药材名称。
温昭踮着脚尖，手指在最上层的抽屉边缘摸索，眉头微蹙。
“陈皮……陈皮放哪儿去了？”她小声嘀咕，指尖蹭了一层薄灰。
她今天穿了件浅青色的棉麻长裙，腰间松松系了条杏色细带，发间随意别了一支木簪，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衬得脖颈修长白皙。为了赶《本草图谱》的最后一章，她已经熬了两个通宵，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此刻急需一壶陈皮山楂茶提神。
“在第三排右数第七格。”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嗓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尖。
温昭一僵，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修长的手已经从她肩侧越过，精准地拉开了那个抽屉。张凌赫站在她身后，白大褂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内侧那道细长的疤痕。他的指尖夹着一片陈皮，在她眼前晃了晃，唇角微扬：“找这个？”
温昭伸手去接，却被他轻轻避开。
“先回答我，”他低眸看她，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浅金，“昨晚几点睡的？”
“……两点？”她眨了眨眼，试图蒙混过关。
张凌赫眯了眯眼，显然不信。他抬手，拇指在她眼下轻轻一抹，指腹蹭到一点晕开的墨迹：“画到几点？”
温昭心虚地别开眼：“……天亮。”
张凌赫轻叹一声，将陈皮放进她掌心，顺势扣住她的手腕，三指搭上她的脉门。他的指尖微凉，触感却莫名灼人。
“肝火旺，心气虚，”他嗓音低沉，“再熬夜，我就给你开黄连。”
温昭撇嘴：“张医生，你这算威胁病人？”
“算医嘱。”他松开她，转身去取药碾，背影挺拔如松。
温昭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突然恶向胆边生。她轻手轻脚地跟过去，趁他弯腰取药材时，突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脊背上。
张凌赫身形一顿。
“累了。”她闷声说，手指在他腰间轻轻一勾，“借我充个电。”
张凌赫没动，任由她抱着，只是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药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过了几秒，他缓缓转身，低头看她：“充电可以，但得按规矩来。”
“什么规矩？”
“悬壶堂门规第一条，”他嗓音微哑，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严禁在百子柜后接吻。”
温昭挑眉：“所以？”
“所以，”他低笑一声，突然揽住她的腰，大步走向药柜旁的屏风后，“我们换个地方。”
（屏风后发生了什么？药童阿竹表示：我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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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药童阿竹抱着一摞医书经过百子柜，突然发现地上掉了一本《金匮要略》，翻开的页面上用朱笔画了重点：「妇人篇·气血两虚者，宜静养，忌劳心……」
旁边还多了行潦草批注：「张凌赫！你故意的吧？！」
阿竹挠挠头，正疑惑着，忽听内室传来温昭的怒声：“五遍？！张凌赫你讲不讲道理！”
张医生淡定喝茶的声音传来：“六遍。”
温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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