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爱与执念
上海的夜,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可这繁华却衬得街边的酒楼格外落寞。路初遥站在酒楼门口,透过那模糊的窗玻璃,看到乔楚生正端着酒杯,满脸痛苦地向路垚倾诉着对童丽的爱意。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扯出来的,“我真的爱她,哪怕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我还是放不下……”
路初遥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一阵剧痛袭来。她一直知道乔楚生爱童丽,可亲眼见到他如此痛苦地表达这份爱意,那种酸涩和难受还是让她几乎窒息。看着乔楚生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的心又软了下来,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在极度的纠结与痛苦中,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生根发芽——回北平找父亲帮忙劫狱,只要能让乔楚生不再痛苦,她愿意冒险一试。
没来得及多想,路初遥便匆匆踏上了回北平的火车。一路上,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仿佛是她内心的鼓点,敲打着她的决心。到了北平的家,路初遥直奔父亲的书房,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路老爷听完,顿时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墨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荒唐!劫狱可是大罪,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路初遥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地哀求道:“爸,我知道错了,可乔楚生他太痛苦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童丽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路老爷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竟会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他第一次对路初遥实施了路家家法,竹板打在路初遥的身上,每一下都像是打在路老爷自己的心上。
路初遥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眼神中依旧透着倔强和坚定。这件事很快被路淼传到了远在上海的路垚耳朵里。路垚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又气愤又心疼。他立刻给路初遥发电报,言辞急切:“初遥,你太糊涂了!赶紧回来,别再犯傻!”可路初遥看着电报,只是默默流泪,她的心里依旧放不下乔楚生,也放不下帮他救出童丽的执念,而此时的上海,乔楚生还沉浸在痛苦之中,对路初遥的这一系列举动一无所知 。
在报社忙碌了一天的白幼宁,下班后来到路垚的住处找他。她手里还拿着一份刚出炉的报纸,准备和路垚分享上头的一则趣闻。
推开门,白幼宁瞧见路垚正坐在桌前,眉头紧锁,奋笔疾书地写着电报内容。她好奇地凑过去,“路垚,你在写什么呢?这么认真。”路垚被她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电报稿,“没……没什么,一点私事。”
白幼宁哪肯罢休,她眼睛一转,伸手就去抢,“我看看嘛,神神秘秘的。”路垚躲避不及,电报稿被白幼宁一把夺过。白幼宁快速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路初遥要劫狱?路垚,这可不是小事,你快给我说清楚!”说着,她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路垚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幼宁。从乔楚生对童丽的深情,到童丽犯下罪行自首,再到路初遥看到乔楚生痛苦后决定回北平找父亲帮忙劫狱,以及路老爷大发雷霆实施家法。
白幼宁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报纸不知不觉滑落在地,“怎么会这样?路初遥也太糊涂了,劫狱可是要掉脑袋的重罪!乔楚生再痛苦,也不能用这种方式解决啊。”她来回踱步,神色焦急,“不行,我们得想办法阻止她,不能让她犯傻。”
路垚苦着脸,“我电报都发了,可她根本不听劝。我这妹妹,平时看着挺温顺,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白幼宁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后说:“光发电报没用,我们得做点实际的。我认识些北平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先联系上,让他们去劝劝初遥,再晚就来不及了。” 路垚连忙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行,那就拜托你了,再不想办法,我真怕初遥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白幼宁忙着打电话联系北平的人脉,路垚则在一旁焦急地踱步等待,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份紧张而凝固。
乔楚生这几日被痛苦和迷茫纠缠,整个人失魂落魄。他下意识地就想来找路垚倾诉,只有在这个朋友这儿,他才能稍稍喘口气。
一推开门,屋内的气氛却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白幼宁握着电话,神色焦急,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对着话筒急切地说着:“你们赶紧想办法找到她,劝劝她,劫狱可是要命的事啊!”路垚在一旁不停地踱步,双手时而抱头,时而搓动,满脸的焦虑。
乔楚生被这场景弄得一头雾水,出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白幼宁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看到是乔楚生,一时间慌乱得不知所措,眼神闪躲。路垚也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乔楚生见两人不说话,心里愈发疑惑,又追问了一遍。白幼宁一紧张,手忙脚乱之下,竟把电话都差点摔了,她脱口而出:“路初遥要劫狱救童丽,我们正想办法阻止呢!”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捂住嘴巴,满脸懊悔。
乔楚生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路初遥为了救童丽去劫狱?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颤抖,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路垚走上前,无奈地又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乔楚生听完,缓缓闭上双眼,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他怎么也想不到,路初遥竟会为了自己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童丽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他虽痛苦,但也清楚她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可路初遥却因为心疼自己,要去冒险劫狱,这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许久,乔楚生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自责与担忧:“都怪我,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让路初遥为我操心成这样。我得想办法阻止她,不能让她因为我毁掉自己的人生。”说着,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和路垚、白幼宁对视一眼,三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心,一场与时间赛跑,阻止路初遥犯错的行动,就此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