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的暴雨预警

机油顺着海绵夹滴在我上，凉像是福利院铁门把手的触感。姐姐左手突然加重力道，指甲几乎要嵌进我锁骨胎记里。"别看那些。"她声音压得极低，右手却把缝纫转了个，刃口对准自己锁骨下方的"D-071"烙印。

铁栅栏的阴影第十二次扫过她睫毛时，我终于看清烙印边缘的日期。"0713"我抓住手腕，指腹蹭到尚未干涸的血迹，"文件上写的是0714"

缝纫剪的弧形刃口突然刺进她皮肤。珠溅在夹层里泛黄的文件上，与机油混合成诡异的褐——和我锁骨胎记分毫不差。姐姐呼吸节奏丝毫未变，仿佛划开的自己的皮肉。

"现在看清楚了？"她拽着我的手按在伤口，温热的血立刻漫过指缝。收音机还在播放模拟暴雨声，但衣柜深处突然传来电流杂音盖过了楼下父亲踢翻酒瓶的动静油渍在文件上扩散锯齿状边缘，被涂抹的"双胞胎实验"逐渐显现。我盯着血迹在纸面上勾勒出的基因图谱那些交叉线像极了背上隆疤痕形状。她突然用沾血的手指划过我胎记边缘，在皮肤上拖出一道黏腻的轨迹"十二道栏杆，十二个月观察期。"她齿间溢出机车链条般的金属摩擦声，"拿你做对照组的时候，我躺在隔壁楼的禁闭室。"

真正的气象警报突然刺破模拟雨声："台风眼将于0714日凌晨经过福利院旧址......"姐姐猛地掐断收音机电源，黑暗中有液体滴落在帆布鞋上的声响。我摸到缝纫剪孔里残留的机油她教我锁边时指上的银戒似乎还在反光。

父亲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在楼梯口静止。姐姐把血的文件塞进我卫衣口袋布料摩擦声里混着她压抑的喘息。"血液接触六十秒后显色她突然咬住我耳垂疼痛伴随着棉花糖甜味，"现在你信了？"

衣柜夹层突然弹开更深的暗格，陈的药水扑面而来。十二支标着日期的玻璃管在机油里泛着冷光，支都漂浮暗褐色组织样本。姐姐抓起第七支砸向飞溅的玻璃碴中，有什么东西滚到我脚边——片干枯的脐带，末端系褪色的编号标签。

"那天你到40度，他们抽走了双倍她踩碎玻璃管的力道让整个衣柜震颤，"我在禁室墙上刻十二划痕刚好对应你脊椎穿刺的次数。"

楼下传来门板砸地的巨响但衣柜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起脐带碎片时，发现标签背面印着两枚指纹——小的那个边缘有处锯齿状，和我右手拇指的旧伤完全。

油渍已经漫文件上"基因编辑"样，姐姐突然用缝纫剪划自己卫衣下摆。她腰侧未完成的"E"烙印在黑暗里渗出血珠，排列成我胎记上"0714"。改装收音又自动启动这次播放的是福利院当年的熄铃录音。

"现在听好。"她掰开我攥着脐带的手，将缝纫剪横塞进掌心他们用你的干细胞给我做移植，所以这些疤痕......"铁栅栏阴影扫过她裸露背部，十二道隆起突然开始同步震颤，就像此刻我锁骨胎记下的灼热跳动。

父亲骂着脏话衣柜门外，气透过木板缝隙渗进来。姐姐突然把喷雾瓶按在我后颈，薄荷味的液体顺着脊背流下，激得我浑身一颤。她血的手指在衣柜内壁滑动，写下的DNA"三个字母正在里晕开。

玻璃管残渣突然共振，在帆布鞋拼出模糊的螺旋。我摸到口袋里文件上凸起的钢印，那轮廓分明是姐姐锁骨烙印的放大版。她的膝盖抵住我发抖的腿，染血的卫衣下摆擦过手背，极了去内衣店时她递来的蕾丝布料。

对照组0714，实验组0713。"她突然含住我渗血的耳垂，铁锈味在齿间蔓延你以为的胎记，是他们埋在你淋巴里的标记芯片衣柜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响，父亲似乎砸毁了缝纫。但所有声音都遥远，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的轰鸣。盯着掌心带上的指纹，突然发现姐姐右手小也有道相同的锯齿状伤疤——去年她教我使用顶针，那道疤在阳光下着珍珠母的光泽。

油渍彻底没最后一行字，真正的暴雨开始撞击阁楼窗户。姐姐抓起第三支玻璃管扎向手臂，淡黄色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我锁骨胎记突然传来电极贴片般的刺痛。她拔出针管对着衣柜缝隙的光源，管壁上用荧光"记忆阻断剂。

"每次你差点想起来他们就给我注射这个。"她碾碎玻璃动作背部疤痕起伏，"直到上周在机车修理铺，看见你对着液压机发抖......"

一道劈亮阁楼，铁栅阴影在瞬间出完整的人体解剖图。姐姐突然撕开我卫衣领口，染血的手指按在记中心。芯片在皮下亮起微光的刹那，十二支空管突然在暗格里发出蜂鸣。

父亲踹的声音近在咫尺，姐姐却突然哼起机车修理店的广告歌。她把喷雾瓶塞进我齿间，薄荷味气体冲进口腔时，芯片灼烧感突然转为刺骨的。衣柜夹自动弹开金属托盘，里面躺着两支着"0713/0714的注射器。

"红色是你的干细胞浓缩液。"她将蓝色针扎进自己颈动脉，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缝，"现在你血管里流着我的血，该看看真相了——"

暴雨声中混杂着机械启动的嗡鸣，我低头看见自己手臂浮现出淡蓝色的血管。姐姐背部疤痕突然渗出十二道血线，在空中织成DNA双螺旋的立体投影。芯片灼烧感转为剧痛的瞬间，衣柜门被斧头劈开裂缝，父亲充血的眼球贴在缝隙上。

抓住！"姐姐突然用缝纫剪划破自己掌心，将喷涌的血抹在我上，"芯片在虹识别时会短路三秒——"

血腥味漫进眼眶刹那，世界突然变成跳帧的监控录像。福利院的白色走廊在视网膜上闪回，穿防护服的身影正往培养皿里滴入暗红色。姐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七次基因重组时，你的细胞开始排斥我的神经组织......"

父亲的手伸进衣柜，指甲刮过我后颈时带起静电火花。姐姐猛地将我推向暗格深处，自己转身迎向落的斧头。染血的缝剪在空中划抛物线，精准地扎进父亲右眼。暴雨声里突然响起十五年前的摇篮曲芯片锁骨深处发出玻璃碎裂脆响。

自动闭合的最后一秒，我看见姐姐背对着我掀起上衣。她后腰上除了未完成的"E"形烙印，还有用荧光墨水新写的两行字：

【对照组觉醒倒计时：00:07:】

【实验0713最终指令：销毁芯片】

[未完待续]（续写部分父亲踹门的震动让玻璃管在暗格里叮当作响。突然膝盖顶开金属托盘，那支注射器滚到我腿边时，芯片在锁骨下突然发出高频蜂鸣。

"别碰蓝色那支！"她吼声带着机油味的喘息。可我的手指已经摸到注射器凸盲——和福利院门牌相同的凹凸纹路斧进木门的闷响中，姐姐突然扯我衣领口。她染血的手指在芯片周围画圈，下立刻浮现出蛛网状的蓝色血管。"他们给你的是二代追踪器。"她牙齿咬红色注射器的保护帽，"我体内的一代芯片......"

玻璃碎裂声打断了她的话。父亲的手从伸进来指甲缝里着缝机的线轴。姐姐突然把红色针头扎进我颈动脉，冰凉的涌入血管的刹那，衣柜内壁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荧光刻痕——"D-0713"的变形字母。

"这是......"我的疑问被芯片爆发的灼痛打断姐姐抓起蓝色注射器，针尖抵住自己太阳穴："现在清楚了？"她的虹膜在黑暗中泛起不自然的银光，"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双胞胎。"

父亲突然发出非嚎叫。斧头彻底劈开衣柜瞬间，我看见他眼窝里插着的缝纫剪正在融化变成黑色黏液滴落在帆布鞋上。姐姐将我推向暗格深处自己迎着斧头跃起，针剂全部推入眼球。

时间仿佛了一秒。

然后整个突然被刺目的白光吞没。父亲的身体像曝光的胶片般开始溶解，露出防护服下的骨架。姐姐落姿势变成了福利院监控录像里的慢动作，她腰的迹正在急速倒计时：

【00:03:22】

"记忆阻断剂是液态纳米机器人。"吐着血把我拽起来，染血的卫衣摆擦过我手臂时，皮肤上立刻浮现出相同的倒计时数字，"他们用我的神经链你的细胞......"

深处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一个标着"4的培养舱正下升起舱门玻璃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我的左眼正在变成和她银灰色。

"还有三分二十秒。"姐姐掰开我攥着脐带的手，那节干枯的组织突然蠕动，末端编号闪烁起来，"这次换你来做选择了。"

培养舱的液压阀发出嘶鸣时，楼下传来整面墙倒塌的巨响。倒计时数字00:02:17的瞬间，我终于听清收音机里循环播放的并非暴雨预警，而是福利院当年的实验日志"第七次重组失败......实验体0713神经组织溶解......启用备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