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绝对的死寂,比瓦谢崩溃时更甚。
随即,是如同海啸般爆发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慌的声浪。
“有罪?!怎么可能?!”
“达达利亚才19岁吧?!二十年前的案子他怎么参与?!”
“谕示机…坏掉了吗?!”
“连事实都不顾了吗?!”
“这算什么正义?!”
达达利亚脸上的不耐和阴郁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暴怒所取代。他缓缓低下头,再抬起时,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战意的橘色瞳孔,此刻燃烧着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怒火。
“有…罪?”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他周身的空气开始剧烈扭曲,并非狂暴的元素爆发,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即将冲破临界点的恐怖威压。“就凭…这台…破机器?!”他猛地抬手,直指那台巨大的谕示机,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们枫丹引以为傲的律法…就是用这种连三岁孩童都不如的‘判断’来裁决人的?!好!好得很!”
“拿下他!”负责现场秩序的警备队长在最初的震惊后,厉声下令。数名全副武装、装备着最新型机械臂和拘束装置的警备队员立刻从两侧扑上,闪烁着寒光的机械爪和高压电击棒毫不留情地朝着达达利亚周身要害招呼过去,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谕示机判决即为最高指令。
“滚开!”达达利亚没有动用神之眼的力量。他仅仅是凭借至冬武人千锤百炼的恐怖体术和战斗本能 身影如鬼魅般晃动,快得只留下残影,肘击、膝撞、精准无比的擒拿反关节技 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和金属扭曲的刺耳悲鸣。
砰!咔嚓!
一名警备队员厚重的胸甲被一记看似轻描淡写的掌刀劈得凹陷下去,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
嗤啦!
另一名队员的机械臂被达达利亚单手抓住,恐怖的怪力爆发,硬生生将那精钢铸造的机械臂从中拧成了扭曲的麻花,电火花噼啪乱溅。
“呃啊!”第三名队员被一脚踹中腹部,撞碎了旁听席的木质长椅。
不到三息之间,扑上来的精锐警备队员全数倒地,要么昏过去,要么抱着被重创的肢体痛苦呻吟。
达达利亚站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未曾紊乱,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和杀意,让整个法庭的温度骤降,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深蓝色的水元素力不再是温和的流动,而是如同沸腾的深渊,狂暴地凝聚、压缩。
那标志性的、象征深渊力量的魔王武装纹路,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肤和衣物上急速蔓延、点亮,一股远比之前对抗警备队员时恐怖百倍、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凶戾气息,如同苏醒的巨兽,悍然降临。
“既然你们的‘正义’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达达利亚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橘色的瞳孔已被深蓝的魔光彻底侵蚀,“那就用力量…来让你们认清现实!”
“达达利亚先生!请住手!”那维莱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罕见的急迫。
他深知魔王武装的可怕破坏力,一旦在人口密集的歌剧院内完全释放,后果不堪设想,银白的身影再次从审判席上消失。
就在达达利亚即将彻底释放魔王武装那毁灭性力量、深蓝的魔光即将吞噬他全身的千钧一发之际,那维莱特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般出现在他正前方。这一次,那维莱特不再是单纯的物理压制。他伸出的右手并非手刀,而是五指张开,掌心向下虚按,一股浩瀚磅礴、仿佛来自无尽深海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这不是攻击,而是最纯粹的、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如同巨龙俯视蝼蚁。
在这股源自血脉源头的、无可抗拒的威压冲击下,达达利亚凝聚到临界点的魔王武装力量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扼住,暗紫色的魔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发出不甘的嘶鸣,他凝聚力量的动作出现了致命的僵直。
就是这不足十分之一秒的僵直!
那维莱特的左手,快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银白闪电,精准无比地印在了达达利亚毫无防御的后颈之,这一次,掌心蕴含的不再是纯粹的物理力量,而是凝聚到极致、足以震荡灵魂的柔和却无可抗拒的水元素震波。
“唔!”达达利亚眼中的魔光瞬间溃散,被极致的惊愕和力量的强行中断所带来的反噬痛苦取代。他身体猛地一颤,凝聚的魔王武装纹路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深蓝的光芒彻底熄灭。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彻底陷入黑暗。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向前软倒。那维莱特及时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他失去知觉的身体,避免了他狼狈地摔倒在地。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