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时,沈迟正歪在米白色的懒人沙发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布果新买的草莓味棒棒糖,糖纸在他指间折射出细碎的光。门刚推开一道缝,他就懒洋洋地勾起唇角,故意把双腿伸直横在地毯上,露出那双擦得锃亮的黑色马丁靴。
加恩俊攥着牛皮纸袋的指节发白。纸袋里装着布果念叨了半个月的限量版抹茶蛋糕,此刻却被他捏得变形。加吉恩则直接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沈迟腕间那串黑曜石手链——和布果去年生日他送的一模一样。
“好狗不挡道没听说过吗?”加吉恩突然冷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口袋里准备送给布果的星空投影仪遥控器。
沈迟闻言挑眉,舌尖顶了顶腮帮,将棒棒糖“啪”地咬碎在齿间,草莓甜味混着冷冽的笑意漫开:“不好意思,这沙发的皮料确实不适合某些人蹭,毕竟掉毛。”
布果刚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就被三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噎住。加恩俊已经大步走到茶几前,将压扁的蛋糕盒重重放下,玻璃表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布果,你说今天在家休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隐忍。
沈迟突然从沙发上弹起,动作快得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他伸手揽住布果的肩膀,故意用带着薄荷味的呼吸扫过她耳际:“姐,怎么不提前说一下两位客人要来呢,现在什么都还没准备呢。”尾音拖得绵长,拇指在她肩头若有若无地摩挲,气得加吉恩猛地踢翻了脚边的塑料收纳筐。
塑料碰撞声里,布果终于回过神,慌乱地想推开沈迟:“你别闹——”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沈迟指尖带着常年练琴留下的薄茧,此时却灼热得烫人。他歪头冲两个面色铁青的男生露出灿烂笑容,眼尾那颗泪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既然来了,不如尝尝我给姐姐烤的曲奇?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狗不能吃巧克力,两位知道吧?”
布果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悄悄往沈迟掌心塞了块曲奇饼干,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小迟,别闹了,好嘛?”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垂眸时眼底映出沈迟腕间黑曜石手链的阴影——那是她亲手串的,此刻却成了点燃火药桶的引线。
沈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舌尖抵住后槽牙,指腹在布果手背上轻轻摩挲。他松开揽住她肩膀的手臂,却在收回手时故意擦过她耳后,带起一缕飘散的发丝。空气中残留的雪松香水味让加吉恩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上周布果感冒时,也是这样被沈迟裹在羊绒大衣里抱去医院。
“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沈迟弯腰捡起被踢翻的收纳筐,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散落的彩色发圈。
他特意挑出布果昨天用的樱花粉蝴蝶结,指尖勾着缎带晃了晃,“毕竟有些人连哄女孩子开心的发饰都选不好。”话音未落,加恩俊的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上个月在商业酒会上,沈迟父亲谈笑间敲定的跨国并购案——那足够让他苦心经营的小公司直接破产。喉结艰难地滚动,他从口袋里掏出星空投影仪的礼盒,金属包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布果,试试这个。”
礼盒打开的瞬间,沈迟突然凑近布果耳畔,温热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姐,要不要看真正的银河?我包了天文台下周的场。”他故意将尾音拖得缠绵,余光瞥见加吉恩攥紧的拳头,黑曜石手链随着动作撞出清脆声响,像是胜利者的嘲讽。
布果慌乱地接过礼盒,发梢扫过沈迟手腕时,他不着痕迹地往她口袋里塞了颗草莓味糖果。加恩俊突然扯开领口的纽扣,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三人对峙的阴影里,布果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空气中浮动的硝烟几乎凝成实质。
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