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实验

冷藏库的应急灯在金属货架上投下幽蓝光影，白屿清蜷缩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舱内，睫毛凝结着冰晶。他正在用冻僵的手指记录实验数据，防护服内埋植的体温芯片每隔五分钟震动一次——这是顾凛设定的强制保暖提醒。

"体温34.2℃，请立即终止实验。"机械女声在面罩内响起。

白屿清呵出一团白雾，在观察窗上画出螺旋图案："再等...十五分钟..."他的声音因低温变得粘稠，"第七代血清的结晶过程..."

金属门突然被暴力破开，林策裹挟着硝烟味冲进来。狙击手扯掉结冰的防护面罩，瞳孔被低温舱的红外扫描仪映得猩红："你他妈在自杀？"

"真粗鲁啊..."白屿清举起冻成青紫色的手腕，监测环显示心率仅42次/分，"我在给顾队准备圣诞礼物呢。"他指向液氮罐里悬浮的淡金色晶体，"用我的脊髓液提纯的..."

林策的枪托砸碎了温度控制器。警报声中，他扯开防寒毯裹住青年单薄的身躯，却摸到对方后腰处未愈合的穿刺伤："你又偷采骨髓液？"

"毕竟普通血液样本效果太差..."白屿清突然剧烈咳嗽，冰渣混着血沫溅在林策颈侧，"上周东南哨塔的伤亡...不能再发生了..."

狙击手的手掌按在他凹陷的胃部："你三天没进食了。"触感像按在解剖室的标本上。

"吃了会吐。"白屿清倚着货架轻笑，"病毒在消化系统活性最高..."他忽然贴近林策的耳麦，"顾队听到这里该心疼了吧？"

监控镜头应声爆裂。顾凛的唐刀插在两人之间的地砖上，刀柄缠绕的绷带还沾着丧尸脑浆。白屿清眼睛一亮，伸手去够刀锋时被Alpha掐着腰提起来。

"解释。"顾凛将他按在液氮管道上，冷气在防护服表面凝成白霜。

白屿清用膝盖蹭过对方腿侧的枪套："第七代血清能在零下五十度保持活性..."他呼吸越来越急促，"但需要载体处于濒死状态...才能激发..."

监测环突然发出刺耳鸣叫。顾凛扯开他衣领，发现埋植在锁骨的输液港正在渗血——这疯子把抗凝剂换成了病毒促进剂。青年苍白的皮肤下，青紫色血管像某种寄生植物的根系。

"找死。"顾凛扯掉他左耳的通讯器。

"是在救命..."白屿清突然抽搐着弓起身，暗红色血线从鼻腔蜿蜒而下，"听...它们来了..."

地面传来规律的震颤。林策扑到观察窗前，看到上百只变异体正用诡异整齐的步伐逼近冷藏库——这些丧尸居然穿着人类士兵的战术背心。

"声波诱导升级了..."白屿清挣扎着摸出解剖刀，"它们现在能接收...电磁脉冲信号..."

顾凛的瞳孔骤然收缩。青年颤抖的指尖正指向自己后颈——那里有块微凸的金属芯片，是三天前战术会议时被植入的定位器。

"内鬼在指挥部..."白屿清突然用刀尖挑开自己手臂静脉，暗红色血液喷溅在顾凛的面罩上，"用我的血...破坏信号源..."

丧尸的嘶吼近在咫尺。林策架起狙击枪的瞬间，白屿清突然夺过顾凛的唐刀刺入自己腹部。在两人惊怒的吼声中，他笑着拧转刀柄："别担心...肝脏再生速度是常人的三倍..."

沾血的刀锋挑起块蠕动的生物组织，那是包裹着微型发射器的肉瘤。白屿清将还在跳动的血肉按进液氮罐，金色晶体瞬间迸发耀眼光芒。扑到门口的丧尸群突然集体僵直，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看啊..."他瘫坐在血泊中微笑，"这才是...真正的疫苗..."

苏夏带着医疗队破门而入时，白屿清正用沾血的手指在顾凛掌心画图："东南区地下三层...有陈墨的病毒培养舱..."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小心通风系统...孢子浓度..."

急救仪的电极片贴在他胸口时，所有人都看到那具苍白身躯上的伤痕：十七处穿刺伤，三十九道缝合疤，还有心电图上诡异的双峰波形——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心跳频率。

"等等..."白屿清突然抓住顾凛的武装带，"冷藏库密码...是我的入职日期..."他染血的虎牙闪过微光，"你肯定查得到..."

当救护舱门关闭时，林策一拳砸在金属墙上。他摸到口袋里的微型录音器——那是白屿清昏迷前塞进来的，里面是三天内所有出入指挥部的人员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