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王座

医疗区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白屿清被束缚带固定在诊疗床上，银发散乱铺满枕巾。顾凛站在单向玻璃后观察，发现青年手腕转动时，金属镣铐与骨骼凸起形成令人不适的夹角。

"血压90/60，心率128。"苏夏调整着输液速度，"他至少三天没进食了。"

林策突然踹开监测仪："装什么可怜！监控显示他昨晚还溜进冷藏库偷血袋！"

白屿清闻言轻笑，舌尖舔过干燥的唇瓣："林副队连我喝什么都这么关心？"他偏头时脖颈绷出脆弱线条，"可惜那是给实验体准备的营养剂...要尝尝看么？"

玻璃外的顾凛眯起眼睛。青年病号服领口下隐约可见锁骨处的陈旧针孔，那些排列整齐的疤痕像是对某种仪式的记录。当林策揪住他衣领时，束缚带突然齐齐断裂。

"这么粗暴啊..."白屿清顺势贴上狙击手的胸膛，指尖划过对方腰间的枪套，"上次教你保养膛线时，你的手可没这么抖。"

林策像被烫到般后退，撞翻了药剂推车。玻璃碎裂声中，白屿清赤脚踩上满地狼藉，鲜血立刻在瓷砖绽开红梅。他却恍若未觉，径直走向单向玻璃："顾队看了这么久...不进来亲自审问？"

金属门滑开的瞬间，顾凛的唐刀已经抵住他咽喉。白屿清仰头露出微笑，喉结在刀锋下滚动："这个角度...很适合取唾液样本呢。"

刀尖突然下移挑开他衣扣，狰狞的缝合伤疤暴露在冷气中。顾凛用刀背划过那些凸起的肉痕："解释。"

"丧尸王留下的纪念品。"白屿清突然抓住顾凛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要听听看吗？这颗心跳得比正常人慢15%。"

掌心下的心跳确实迟缓得诡异，却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顾凛发现青年皮肤温度正在升高，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潮红——这是病毒活跃期的典型症状。

警报声骤然炸响，红光笼罩整个医疗区。广播里传来急促的通报："B区实验体暴动！重复，B区..."

白屿清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顾凛的作战服上。他蜷缩着抓住男人腰带："是声波诱导...有人在用特定频率刺激它们..."紫罗兰色瞳孔开始扩散，"东南角...通风管道..."

顾凛抱起他冲向控制室，怀中的躯体轻得像具骨架。白屿清沾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监控画面切换至B区角落——有个穿防护服的身影正在调试音波发射器。

"陈墨医生？"赶来的苏夏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白屿清虚弱地靠在控制台上："他上周...偷偷采集过我的骨髓液..."话音未落，所有屏幕突然显示基因图谱，那是被篡改过的疫苗公式。

林策的子弹穿透通风管道时，陈墨的防护面具应声碎裂。男人癫狂的笑声通过广播传来："你们根本不知道白博士的价值！他的脊髓液能让普通人获得异能！"

白屿清在混乱中滑坐在地，后背贴着金属墙壁喘息。顾凛单膝跪地检查他状况，却被抓住衣领拽近。青年滚烫的呼吸带着血腥味："现在相信我了？"染血的睫毛像濒死的蝶翼，"那个叛徒...正在制造异能丧尸军团..."

基地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接二连三爆裂。白屿清推开顾凛扑向主控台，十指在键盘上残影般敲击。当安全门全部落锁的瞬间，他吐着血沫笑了："抓到你了..."

监控显示陈墨被困在消毒室，正被自己改造的实验体撕咬。白屿清瘫软下滑时被顾凛接住，后颈腺体散发着异常的雪松香。

"抑制剂..."他颤抖着指向药剂柜，"红色那支..."

林策却举起注射器愣在原地——柜子里所有药剂都是透明的。白屿清突然笑出声，染血的虎牙闪着危险的光："骗你的...我早对抑制剂免疫了..."他扯开衣领露出腺体，"需要临时标记吗？顾队..."

顾凛的犬齿刺入皮肤时，整座基地的丧尸同时发出哀嚎。白屿清在剧痛中攥紧男人肩章，余光瞥见林策晦暗的眼神和苏夏发亮的瞳孔。当他的血液样本被送入分析仪，屏幕亮起的螺旋结构让所有人屏息——那正是完美疫苗的基因模板。

"恭喜..."白屿清在昏迷前勾住顾凛的手指，"你们获得了...活的血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