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舱的应急灯在顾凛脸上投下诡谲蓝光，他握着唐刀的手第一次出现颤抖。舱内沉睡的丧尸王有着和白屿清近乎复刻的眉眼，只是眼尾多出道暗红裂痕，像被撕碎又缝合的玩偶。
"这是...三年前的你？"林策的枪口抵住白屿清后腰。
银发青年正趴在操作台破解密码，闻言轻笑："我比它漂亮多了。"指尖敲下回车键的瞬间，冷冻液喷涌而出。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跨进舱体，捧起丧尸王的脸轻叹："失败品果然会自我繁殖..."
丧尸王突然睁眼，腐化的金色竖瞳倒映着白屿清的身影。当它尖利的指甲即将刺穿青年咽喉时，白屿清突然咬破舌尖吻了上去。
"白屿清！"顾凛的唐刀裹着雷霆劈来。
血色在培养液里晕染成瑰丽花纹，白屿清抓着丧尸王的银发仰头喘息。暗红血丝在他们唇齿间游走，逐渐勾勒出诡异的基因图谱。当顾凛的刀锋距离他颈侧只剩半寸时，所有显示屏突然亮起荧光。
"看清楚了？"白屿清舔掉唇边血渍，被浸湿的白大褂紧贴着腰线，"这才是完整的疫苗方程式。"
苏夏的医疗仪疯狂鸣叫，满屏乱码正在重组为螺旋结构。林策突然跪倒在地，脖颈青筋暴起——他随身携带的抑制剂不知何时变成了淡蓝色液体。
"你换了我的药..."狙击手赤红的眼睛盯着白屿清。
"嘘——"青年踩着满地冰渣走来，染血的指尖点上林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易感期的Alpha不该用那种劣质品。"他俯身时银发垂落，露出后颈新鲜的咬痕，"要不要试试我的疗法？"
顾凛的刀风劈开两人之间的空气。白屿清顺势跌进林策怀里，作战服的布料撕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握着狙击手滚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睫毛扫过对方渗血的绷带："你的心跳...好吵啊..."
丧尸王突然发出尖啸，培养舱玻璃应声炸裂。白屿清在碎晶雨中旋身，苍白脚掌踩过满地狼藉。当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注射痕迹时，暴走的丧尸王突然温顺如羔羊。
"乖孩子。"他任由怪物舔舐手腕伤口，"该去给哥哥摘朵花了。"
顾凛瞳孔骤缩。白屿清说的花是基地外围的变异食人藤，上周刚吞掉整支侦察队。青年却已经哼着歌走向出口，电子镣铐不知何时变成了装饰性脚链，随着步伐发出蛊惑人心的轻响。
林策突然暴起将他按在墙上，枪管抵着颈动脉嘶吼："你究竟要玩弄我们到什么时候！"
"这么生气啊..."白屿清用膝盖轻蹭对方腿间，"明明刚才接住我的时候，这里兴奋得发抖呢。"他忽然压低嗓音，"知道为什么你的异能是精准射击吗？因为三年前我调整过你的基因链哦。"
狙击手如遭雷击，那些午夜梦回时闪过的实验室片段突然清晰。记忆里的银发研究员将针管扎进他脊椎，笑着说："小狼崽要快点长大。"
警报声再次响起时，白屿清已经溜进禁闭室。他哼着歌解开三个实验体的拘束带，在他们癫狂的嘶吼中张开双臂："来拿你们的圣诞礼物吧。"
变异体们突然僵直，腐烂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的迷茫。白屿清挨个抚摸他们凸起的脊椎骨，指尖亮起幽蓝微光。当顾凛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三个跪地哭泣的变异体正小心翼翼为青年包扎手上的咬痕。
"逆向净化..."苏夏的检测仪哔哔作响，"他在修复变异基因！"
白屿清把带血的纱布抛给顾凛："要尝尝看吗？刚出炉的解药。"他忽然踉跄着扶住实验台，暗红血液从鼻腔涌出，"啊呀...好像玩脱了..."
顾凛接住他下滑的身体，发现青年冷得像具尸体。怀表从白屿清口袋滑落，表盘内侧的照片让所有人呼吸停滞——那是三年前的顾凛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
"原来是你..."顾凛的龙鳞刺破肩头皮肤，"当年给我移植异能核的..."
白屿清用染血的手指描摹他眉骨："小龙人长大了..."话音未落，整座基地突然剧烈震动。观测窗外的血月裂开缝隙，数以万计的丧尸正在组合成巨大的双螺旋结构。
林策的通讯器传来嘶哑汇报："东南区出现和白博士长得一样的丧尸王...十七个！"
"不是十七个。"白屿清靠着顾凛的胸膛轻笑，"是第十七代克隆体。"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手术疤，"而我是第零号母本..."
当第一只克隆体撞破防弹玻璃时，白屿清夺过顾凛的唐刀插进自己心脏。喷涌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星光的幽蓝液体。所有克隆体突然发出悲鸣，化作荧光汇入刀身。
"疫苗...完成了..."他握着顾凛的手按向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要好好使用我的尸体啊..."
林策的子弹贯穿最后一只克隆体时，白屿清在顾凛怀里化为漫天光尘。只有电子镣铐还残留着温度，和那张写着"下次蜕皮时再见"的字条一起，落在顾凛颤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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