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店门口站了很久。
雨丝斜斜地切进路灯的光晕里，像某种无言的嘲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裴醒的消息。
"哥，你走了？"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没有回复。
他很快又发来一条：
"那张字条……是真的？"
我关掉了手机。
——
找到酒店时，雨已经停了，但空气里仍残留着潮湿的凉意。我站在玄关，低头换鞋，忽然发现鞋柜旁放着一把伞
让我想起裴醒的伞。
上一次他来我家，是几天前。那天也是下雨，他站在门口，头发和肩膀都淋湿了，却笑着说："哥，我没带伞。"
我让他进来，给他煮了姜茶，他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哥，你对我真好。"
我弯腰捡起它，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丢进垃圾桶，而是放回了原处。
——
第二天清晨，我被门铃声吵醒。
透过猫眼，我看到裴醒站在门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一夜没睡好。
我没有开门。
他等了一会儿，低声说："哥，我知道你在。"
我靠在门边，沉默。
"那张字条……我撕掉了。"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有些闷，"我们能不能当面谈谈？"
我依然没有回答。
他叹了口气，像是妥协般说道："好，我不逼你。"
然后，我听见什么东西被轻轻放在地上的声音。
"我给你带了早餐，记得吃。"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这才打开门。
地上放着一个保温袋，里面是一碗醒酒汤，还是温的。
——
我盯着那碗汤，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裴醒第一次喝醉时，我手忙脚乱地给他煮醒酒汤，结果味道又酸又涩，他皱着眉喝完，却还是笑着说："哥做的，我都喜欢。"
我端起碗，走到厨房，倒进了水池。
水流冲刷着碗底残余的汤汁，就像冲刷掉那些已经无用的回忆。
——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条语音消息。
我点开，裴醒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哥，我等你。"
我关掉手机，走到窗前。
天晴了。
阳光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道崭新的分界线。
而我站在阴影里，终于决定——
不再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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