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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前的倒寒来得凶猛沈袖月清晨起来就觉头晕强撑着去滤豆渣时眼前一黑栽进了浆缸林小鱼尖叫着把她捞出来发现她额头烫得能煮鸡蛋
“我去叫江……”
“不准找他！”沈袖月烧得双颊酡红手指却死死攥着师妹的衣角“去请……请杜大夫”
林小鱼急得跺脚镇上谁不知道杜明川是沈家世交的独子留洋回来的营养学博士对师姐的心思从穿开裆裤时就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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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脂斋的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杜明川白大褂里套着靛青唐装金丝眼镜后的眉眼温润如初春的湖
“三十九度二”他收起体温计从药箱取出贴满外文标签的瓶子“先吃退烧药再……”
话未说完门板“砰”地被撞开江疏砚裹着满身寒气冲进来手里还抓着半块没雕完的豆腐那是沈袖月教他的第一朵玉兰花瓣上沾着血迹显然刻刀划破了手指
杜明川不动声色地挡在病床前“江先生病人需要静养”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药香里相撞江疏砚看清对方胸前“省中医药研究院”的工牌突然想起某期杂志专访——《传统食疗与现代营养学的碰撞：对话杜明川博士》
“疏砚哥！”周棉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带着哭腔“你答应今天陪我去复诊的”
沈袖月在昏沉中蹙眉杜明川趁机将药丸塞进她唇间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那颗朱砂痣“咽下去袖月”
江疏砚手里的豆腐“啪”地掉在地上雪白的碎渣溅在他裤脚像场微型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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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悄至时沈袖月的高烧终于退了她睁开眼看见杜明川在灯下翻着泛黄的笔记本那是她记录豆腐配方的私密手札
“偷看……”
“正大光明地看”杜明川笑着递来温水“你十岁那年给我的‘定情信物’忘了”
沈袖月望向窗边小几那里摆着碗琥珀色的豆乳羹表面凝着完美的奶皮正是小时候她生病时杜明川常做的
“江先生守到凌晨”杜明川突然说“周小姐来闹了三次最后他扛着人走的”
沈袖月咬住杯沿雨水顺着屋檐滴在石臼里每声都像小小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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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雪脂斋门前积了水洼沈袖月裹着厚外套清点豆缸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
“杜明川回省城了”江疏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留了张药方……”
沈袖月转身被他的模样惊住江疏砚眼下青黑一片衬衫领口沾着干涸的血迹那分明是雕刻豆腐时割伤手指蹭上的
“周棉的过敏……”
“装的”江疏砚突然抓住她手腕“她偷偷吃了花生酱嫁祸给你监控拍到了”
晨光穿过豆筛落在两人之间沈袖月发现他无名指上还缠着她给的帕子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
“这半个月……”江疏砚的喉结滚动“我在复刻你教我的每一道豆腐”他展开掌心上面全是刀伤和烫痕“但怎么也做不出……你手心的温度”
沈袖月望向院墙外杜明川的汽车正驶过青溪桥尾灯在雾中像两颗渐远的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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