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这日，"味真坊"的黑色轿车碾过青溪镇的石板路。沈袖月正在给新到的黑豆过筛，门帘突然被掀开，带进一阵刺鼻的古龙水味。

"沈小姐，我们董事长很欣赏您的手艺。"穿西装的男人将支票推过柜台，数字后面的零多得像豆荚里的籽粒，"只要秘方，条件任开。"

沈袖月的手指在算盘上打了个旋儿："贵公司的工业化生产，用不上我们的土法子。"

"听说您这口古井有三百多年历史？"男人突然用钢笔敲了敲水缸，"最近水质检测挺严的..."

檐下的风铃突然急响。江疏砚拎着两条活鳜鱼站在门口，白衬衫袖口沾着鱼鳞："沈老板，你说要教我做鳜鱼豆腐羹？"他像是才看见西装男，"哦，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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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脂斋后院的水缸里，鳜鱼甩出个水花。江疏砚的刀尖划过鱼腹，银光一闪内脏就进了垃圾桶。

"'味真坊'的收购总监亲自上门，"沈袖月往石磨里添着豆子，"江先生消息真灵通。"

江疏砚将鱼片成蝉翼般的薄片："我叔叔是'味真坊'大股东。"鱼片在阳光下透亮，"他昨天打电话，说有个不识相的豆腐西施..."

沈袖月手里的木勺"咚"地砸进缸里。豆浆溅在江疏砚脸上，顺着下颌线滴到锁骨。她下意识伸手去擦，却在碰到皮肤时触电般缩回。

"你..."她的声音比豆浆还软，"到底是哪边的？"

江疏砚突然抓住她缩回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边。"白衬衫下的心跳又急又重，"从你喂我那块甜豆腐开始。"

磨盘"吱呀"转着，碾碎的豆子散发出青涩的香气。沈袖月抽出手，往他衣领塞了块帕子："擦擦。鱼腥味都腌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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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在午夜爆发**。沈袖月被刺鼻的异味惊醒，井台边漂着可疑的油花。她赤脚跑向后院时，差点撞上翻墙而入的江疏砚。

"有人往上游倒了工业溶剂。"他手里提着水质检测仪，屏幕上闪着刺目的红色，"不能用了。"

沈袖月蹲在井边，月光照着她发抖的肩膀："明天...明天有三十桌预订..."

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突然裹住她。江疏砚掏出手机拨号："李局长，我是江家老幺。青溪镇有人污染古井..."他边说边用指尖抹去沈袖月颊边的泪，"对，就是有御赐匾额那口。"

电话挂断后，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沈袖月突然转身，额头抵在他胸前："为什么帮我？"

江疏砚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发丝："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块豆腐吗？"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那是我生病后...第一次尝到活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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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镇上疯传"味真坊"总监被警方带走的消息。沈袖月却闭门谢客，在后院架起一口大铁锅。

"用自来水？"林小鱼看着师姐将桶装水倒入锅中，"这能做出雪脂豆腐？"

沈袖月撒了把盐："古法第七道——逆境显真章。"她舀起一勺浑浊的井水，"看好了。"

当众目睽睽之下，她将井水通过七层滤布。最后一层滤出的水竟清澈见底，倒入豆浆后瞬间凝结成完美的豆花。围观人群爆发出惊叹，只有江疏砚注意到她往滤布里塞了片特殊的草药。

"这是什么？"他趁人不备低声问。

沈袖月将剩下的草药塞进他口袋："你爷爷当年求的'净水引'。"她的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现在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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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