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骨科
公寓里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宋亚轩蜷在沙发上，额头贴着退烧贴——那场雨让他发了三天高烧。
刘耀文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看见少年正盯着电视发呆。
屏幕上播放着家庭伦理剧，男主角在说："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喝药"刘耀文把碗递过去。
宋亚轩没接，反而抓住他的手腕："你看了我手机里的日记"
空气凝固了一瞬，刘耀文放下药碗，碗底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小心点开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
宋亚轩仰起脸，烧得通红的眼角带着挑衅。
"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幻想你吻我"
刘耀文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背对着宋亚轩，肩膀的线条紧绷。
"烧糊涂了就睡觉"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宋亚轩赤脚踩上地板，从背后抱住他。
"如果我不是你儿子，如果妈妈没有把我托付给你......我们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刘耀文掰开他的手，转身时眼里有压抑的风暴。
“没有如果”
“这十八年就是事实，我养大你的事实”
‖
行李箱的轮子卡在门槛上。宋亚轩用力拽了一下，箱子翻倒，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几件衣服、笔记本电脑，还有那个从小陪他睡觉的旧玩偶。
刘耀文弯腰帮他捡，手指碰到玩偶时停顿了一下。
那是宋亚轩六岁生日时，他跑了三个商场才买到的限量款。
"一定要搬出去？"
"嗯"
宋亚轩把玩偶塞回箱子里。
"导师推荐了实习，离公司近"
他们都知道这是个借口。
自从那场雨中的对话后，这个家就成了雷区，每一步都踩在未爆的炸弹上。
刘耀文沉默地帮他拎起箱子，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宋亚轩突然伸手挡住。
"你会想我吗？"
电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刘耀文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起他第一次学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想起他发烧时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想起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眼里闪着光说"我想要你"的样子。
"会"
他最终说，"但这对你不好"
‖
同学聚会上，有人问宋亚轩。
"你爸最近怎么样？"
他晃着酒杯里的冰块，笑了笑。
"挺好的"
其实他们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
偶尔的短信往来，内容比普通朋友还客气——"天气转凉，记得加衣""银行卡收到了，谢谢"。
手机屏幕亮起，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你妈妈忌日，要一起去吗？」
宋亚轩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回复：「好」
墓园的银杏叶黄了。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影子偶尔重叠又分开。
宋亚轩把白菊放在墓碑前，突然说："我梦到她了"
刘耀文转头看他。
"在梦里，她问我后不后悔知道真相"
宋亚轩的手指拂过墓碑上的照片。
“我说不后悔，因为......”他的声音低下去。
"因为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地爱你"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刘耀文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只是理了理他的围巾。
"回去吧，要下雨了"
‖
宋亚轩站在公司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熟悉的身影——刘耀文来接他吃饭，说是庆祝他转正。
这半年里，他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种新的关系。
比家人疏远，比朋友亲密，偶尔对视时眼里有未说完的话。
餐厅里，刘耀文推过来一个丝绒盒子。
"生日礼物"
里面是一块腕表，和宋亚轩高中毕业时他送的那款很像，只是表盘更大，更适合现在的年纪。
"谢谢"
宋亚轩戴上的时候，手指有些抖。
"很贵吧？"
"用你小时候的压岁钱买的"
刘耀文笑了笑，"存在教育基金里，一直没动过"
这个玩笑让气氛轻松了些。
宋亚轩切着牛排，突然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会不一样吗？"
刘耀文放下刀叉，目光落在他无名指上——那里空空如也。
“时间不能倒流，亚轩”
“但未来还很长”
窗外，初雪悄然落下。他们隔着餐桌对视，像隔着十八年无法抹去的时光，又像站在一条崭新的起跑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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