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骨科
晚上十一点零七分，刘耀文的手机屏幕亮起。
「对方请求视频通话」
他按下接听键，宋亚轩的脸立刻挤满了整个屏幕——镜头离得太近，只能看到少年放大的眼睛和半截鼻梁。
"爸爸！"
宋亚轩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
"看我宿舍"
镜头天旋地转，刘耀文看到狭窄的单人床、贴满便签的墙壁，还有窗台上那盆小小的多肉——是他上次寄过去的。
"今天教授夸我论文了"
宋亚轩的脸重新出现在画面里，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就是有点发烧...不过没关系！"
刘耀文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药箱最下层有退烧药"
"知道啦——"
宋亚轩拖长音调，突然把镜头转向书桌。
"看这个！"
那是一张父子合照，被装进精致的相框，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
门铃响起时刘耀文正在开会。
快递盒不大，拆开后是十几颗手工折的星星，每颗都写着日期。
他随手拆开最近的一颗：
「今天食堂的草莓蛋糕超难吃，好想你做的」
下一颗：
「发烧了，但是没哭哦」
再下一颗：
「同系的女生跟我告白，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最后那颗蓝色的星星被捏得有点皱：
「梦见你亲我了」
刘耀文把纸条全部收进抽屉，却在最底层发现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宋亚轩高中时总戴着的那条红绳。
‖
凌晨三点十九分，手机震动惊醒浅眠。
"爸爸..."
宋亚轩的声音黏糊糊的。
"我做噩梦了"
背景音里有雨声，刘耀文打开床头。
"什么梦？"
"梦见...你不要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被子翻动的声响，像小动物在不安地刨窝，刘耀文走到窗前，发现北京也在下雨。
"数到三"他突然说。
"什么？"
"一、二——"
宋亚轩下意识接上："三"
雨滴同时落在两座城市的窗玻璃上。
"听到了吗？"
刘耀文的声音混着雨声，"我们在同一场雨里"
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很轻的呼吸声——宋亚轩握着手机睡着了。
‖
刘耀文出差路过宋亚轩的城市，发消息说一起吃晚饭。
当他推开餐厅门时，少年像炮弹一样冲过来，差点撞翻服务员手中的托盘。
"慢点"
他扶住宋亚轩的肩膀，发现儿子又长高了。
整顿饭宋亚轩都在说话，从专业课讲到社团活动，嘴角沾了酱汁也不知道。
刘耀文伸手替他擦掉，指腹蹭过那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
"爸爸"
结账时宋亚轩突然凑近，"你身上有香水味"
刘耀文挑眉："开会需要"
"不好闻"
少年皱着鼻子，却偷偷把脸埋进他的围巾深吸一口气。
"还是家里的味道好"
分别时宋亚轩站在原地不动，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刘耀文走出几步又折返，把备用钥匙放进他手心。
"寒假记得回家"
‖
元旦前夕，宋亚轩发来一条语音。
"爸爸！我们宿舍能看到烟花！"
背景音里人声鼎沸，刘耀文站在安静的阳台上，听见电话那头开始倒数："五、四——"
烟花炸开的瞬间，通话突然中断。
三十秒后手机震动：
「其实我想说的是三二一」
「新年快乐」
「还有」
「我爱你」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最后是张照片——宋亚轩在漫天火光中转身，羽绒服后背上画着一只戴学士帽的小熊，旁边写着「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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