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骨科
宋亚轩的指尖在钢琴键上悬停,弹奏到一半的《梦中的婚礼》戛然而止。
刘耀文站在琴房门口,手里端着切好的蜜瓜,果肉上插着卡通造型的牙签——十七年了,他依然记得儿子喜欢这种幼稚的小玩意儿。
"继续啊”
他把果盘放在琴盖上。
少年转过头,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
"这首曲子讲的是私奔"
琴凳突然被旋转,刘耀文单手撑在琴键上,不和谐的和弦震动着空气。
蜜瓜的甜香混着宋亚轩洗发水的味道,他俯身时领口垂落,露出锁骨上已经淡去的淤痕。
"你知道什么是私奔吗?"
刘耀文的声音擦过他的耳膜。
"是连退路都没有的绝路"
宋亚轩突然按下右手边的最高音,刺耳的单音在房间里炸开。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悬在空中的手最终落在少年发顶,揉了揉那撮永远翘起的呆毛。
"...监督你练琴"
‖
气象台发布红色预警时,宋亚轩正蜷在沙发上看电影。
恐怖片里的鬼怪突然扑向镜头,他下意识往后靠,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刘耀文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后。
"怕就别看"
父亲的手掌覆住他的眼睛。
雷声轰然炸响,停电的瞬间他被人按进怀里。
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他听见刘耀文紊乱的呼吸,感受到箍在腰上的手臂肌肉绷紧。
当闪电照亮房间时,他仰头准确咬住了近在咫尺的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下一秒他被狠狠推开。
"适可而止"
刘耀文抹掉唇上的血珠,声音比窗外的暴雨还冷。
宋亚轩舔着虎牙笑。
"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
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熄灭了三次。
宋亚轩固执地重新点燃,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
"最后一个愿望——"
刘耀文突然吹灭了蜡烛。
黑暗里十八岁的少年被抵在餐椅上,手腕被领带缠住。
蜜桃味的奶油蹭在唇角,又被粗粝的指腹抹开。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刘耀文的气息灼热,却停在危险的距离。
"现在你是成年人了,该学会有些念头..."
‖
宋亚轩的高考志愿表摊在书桌上,最上方是离家两千公里的名校。
刘耀文盯着那张纸,钢笔在指间转了三圈。
"你想清楚了?"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少年把玩着行李箱上的小熊挂件——那是他六岁时刘耀文送的生日礼物。
夜风掀起窗帘,刘耀文突然按住他整理行李的手,相触的皮肤像烧红的烙铁,他们同时颤抖了一下。
"如果..."
父亲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如果我求你留下呢?"
宋亚轩笑了,眼泪却砸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太晚了,爸爸"
他踮脚吻在刘耀文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上,像小时候的晚安吻一样轻。
"你教过我的,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
站台的广播响起时,刘耀文整了整儿子的衣领。
宋亚轩戴着那副他送的耳机,发梢还留着家里洗发水的味道。
"到那边记得..."
"每天视频,不吃外卖,十二点前睡觉"
宋亚轩扳着手指数,突然抓住他的领带。
"少说一样"
刘耀文叹了口气:"...不准谈恋爱"
少年大笑着松开手,倒退着走向检票口。
阳光从他背后涌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当广播第三次催促时,他突然跑回来,将一个折成星星的纸条塞进父亲口袋。
列车启动后,刘耀文展开那张纸:
「等我长大到足够和你并肩时,请好好看着我」
落款的小熊这次戴上了学士帽,笑容灿烂。
远处的铁轨反射着刺眼的光,像一条通往未来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