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放在玄关时，沈确正在厨房煮牛奶。
他背对着她，手腕上的智能表监测着水温——62.3℃，是她最喜欢的入口温度。
“牛奶要溢出来了。”她轻声说。
沈确的手顿了一下，但没回头，只是精准地关了火：“今天的钙含量比昨天提高了10%，你最近睡眠质量下降了。”
温念看着他的背影，白衬衫下肩胛骨的轮廓像两片将碎的蝶翼。
“沈确。”她终于开口，“我们分开吧。”
玻璃杯在洗碗池边缘磕出一道裂痕，牛奶顺着台面滴落，像一场微型雪崩。
（理性崩塌的开端：他连牛奶温度都计算精准，却算不到这一刻）
沈确转过身，镜片上还沾着蒸汽凝结的水珠。
“根据过去128天的数据。”他的声音像电子合成音，“你提出分手的概率是0.03%，属于极端异常值。”
温念把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她父亲与江医生的合影——拍摄于沈确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前一周。
“我爸负责审核江氏药厂的临床实验。”她的指甲掐进掌心，“你猜他知不知道……那些孩子被切除了脑前额叶？”
沈确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他突然抓起温念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心跳147，远超安全阈值。
“这里。”他扯开衣领，露出手术疤痕，“被切除的是痛觉神经，不是感情。”
（真相对撞：她以为他是受害者，他却在证明自己仍是怪物）
行李箱滚轮碾过木地板时，沈确开始背诵她的生理数据。
“体温36.5℃，静息心率72，每天需要摄入1800ml水……”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你离开后，这些数据会由AI持续监测，误差率不超过——”
温念摔碎了墙上的标本框，玻璃碎片在他们之间炸开。
“你看！你连分手都要搞成实验记录！”她抓起染血的蓝闪蝶标本，“这些就是你眼里的我——死了才完美是吗？”
沈确突然跪下来，一片片捡起玻璃渣：“死了的蝴蝶……不会飞走。”
血从他指缝渗出来，在木地板上画出歪扭的航线，像某种绝望的迁徙路线图。
（自毁倾向爆发：他宁愿用疼痛挽留，也不懂如何说“别走”）
出租车驶离校区时，温念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他。
沈确穿着单薄的白衬衫站在暴雨里，左手握着个不断发出警报的仪器——那是监测她心跳的远程终端。
当距离超过500米，终端开始闪烁红光。
当超过1公里，屏幕跳出一行字：
「目标脱离安全范围」
「启动应急协议」
后视镜里的身影突然开始奔跑，像台失控的精密仪器，雨水在他身后溅起破碎的银河。
（物理性崩溃：他的世界正在失去所有坐标系）
凌晨三点，温念在酒店被敲门声惊醒。
门缝下塞进来一张脑部CT片，灯光下能看到边缘被血指印晕染。片子背面写着：
「海马体没有谎言」
「这里全是你」
透过猫眼，她看到沈确蜷缩在走廊地毯上，湿透的衬衫贴着后背凸起的脊椎。他正用手术刀在手臂刻字，鲜血顺着“念”字的捺笔滴落成惊叹号。
温念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却听见整个酒店广播突然响起他的录音：
“房间温度25℃，湿度50%，已屏蔽所有陌生来电。”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你安全了，现在可以讨厌我了。”
（最后的温柔：即使被抛弃，他仍在执行“保护她”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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