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把镇静剂推进橙汁时，手腕稳得像在实验室滴定。
“喝吗？”她把玻璃杯推到沈确面前，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到他手背，“你最喜欢的鲜榨款。”
沈确的睫毛在晨光中颤动，像被蛛网黏住的蝶。三天前她扔掉了那把钥匙，现在他脖子上挂着新项圈——一枚银色狗牌，刻着「温念的所有物」。
“你下药的技术比我差远了。”他笑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锁骨上的蝴蝶纹身随之起伏，“下次试试左旋多巴，比安定类更不容易尝出来。”
温念托腮看他：“怕我学不会？”
“怕你剂量算错。”沈确突然抓住她手腕，指尖按在桡动脉，“85mg会让你心脏停跳，而我只教到84mg。”
阳光穿过他指缝，温念发现他指甲缝里沾着颜料——和她昨天“丢失”的水彩画用的是同一个色号。
（沈确仍在暗中窥视，但开始故意留下破绽）
心理学选修课上，教授播放着斯坦福监狱实验纪录片。
“权力关系转换时，施虐者往往会变成最顺从的囚徒。”白发教授敲了敲幻灯片，画面定格在戴镣铐的狱警，“这叫反向依存症。”
温念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画圈，余光瞥见后排的沈确正在折纸。他苍白的指尖翻飞间，一只蓝闪蝶落在她课桌上——翅膀内侧用针尖刻着微型字：
「今天你看了江屿三次」
她当着他的面把纸蝶塞进邻座男生课本里。沈确的钢笔瞬间划破纸张，但下一秒他就笑起来，撕下染墨的笔记纸吞了下去。
“同学！”教授突然点名，“你来说说路西法效应的成因？”
沈确站起来时，温念看见他后颈渗出细汗——那杯橙汁里的药开始起效了。
“当人获得绝对控制权……”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膝盖撞上桌沿，“就会…忘记…”
全班惊呼声中，温念接住了晕倒的沈确。他倒进她怀里的瞬间，左手精准地扣住了她藏在口袋里的录音笔。
（沈确的昏迷是演技，而女主正在收集证据）
校医室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只是低血糖。”校医拉上隔帘，“你男朋友最近饮食规律吗？”
温念看向昏迷的沈确。他的白衬衫第三颗纽扣松了，露出锁骨下新鲜的缝合线——那里本该有个蝴蝶纹身。
“他不是我男朋友。”她掀开沈确的衣领，针脚整齐得像外科手术，“这是…切除疤痕？”
校医的钢笔突然掉在地上。温念弯腰去捡时，发现病历柜底层露出半截文件夹，标签写着「S.Q. - 强制治疗记录」。
“别看！”校医猛地拽住她，却碰翻了器械盘。镊子撞击地面声中，沈确忽然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成线：
“李医生，你碰到我女朋友了。”
温念第一次看见校医发抖。这个总爱说教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倒退着撞上药柜，玻璃瓶叮当作响。
（校医认识童年的沈确，且极度恐惧他）
月光照亮宿舍楼顶时，温念在沈确的项圈里摸到微型芯片。
“追踪器？”她晃着金属牌，“真老套。”
沈确跪坐在水箱阴影里，手腕被她的发带绑着。药效让他瞳孔涣散，却还在笑：“不是追踪…是心跳监测…”他喘息着仰头，“你每次靠近，它就会…报警…”
温念猛地拽紧项圈。沈确因缺氧涨红的脸在月光下宛如诡谲的面具，可他的手指却温柔地梳开她散落的长发。
“为什么切除纹身？”她逼问。
沈确的瞳孔骤然紧缩。恍惚间温念闻到血腥味——不是来自他渗血的缝合线，而是自己口袋里那把偷来的手术刀。
“因为…”他忽然咳出血沫，“那只是…阶段性的标本。”
夜风吹开他的衬衫，温念看见从锁骨延伸到腹部的缝合痕迹——皮肤下埋着东西。
（沈确体内植入的才是真正的“藏品”）
凌晨三点的解剖室，温念戴着手套掀开沈确的衬衫。
缝合线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她捏起手术刀时，昏迷的沈确突然抓住她手腕。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可声音却清醒得可怕：
“横向切开…才能保持器官完整…”
刀尖划开皮肤的瞬间，温念的呼吸凝滞了——沈确的皮下埋着玻璃胶囊，里面是浸泡在防腐剂中的…
她的乳牙。
“八岁…儿童医院…牙科诊室…”沈确的瞳孔因疼痛放大，“你给我的…止血棉…”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温念脑海。那年她陪表弟拔牙，走廊里确实有个苍白男孩捂着流血的嘴。她随手塞给他的，是沾着自己牙血的纱布。
“现在明白了？”沈确染血的手指抚上她脸颊，“是你先…收藏了我的…”
警报声突然响彻校园。温念转头时，看见校医带着保安冲进走廊，而沈确笑着按下她持刀的手——
刀刃彻底没入他的腹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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