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筹备工作正式开始后，施晴几乎每天放学后都泡在烘焙社的活动室里。周一下午，她正在调试新买的烤箱温度，林小夏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
"晴晴！出大事了！"林小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曼刚刚在女生厕所宣布，文化祭那天她要向程野表白！"
施晴手里的烤盘"咣当"一声掉在桌上："什...什么？"
"她说要在咖啡店最忙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程野送特制巧克力。"林小夏夸张地比划着，"听说那巧克力是她专门从比利时定制的，上面还刻了字！"
施晴机械地擦拭着已经干净的搅拌碗，喉咙发紧："程野...怎么说？"
"问题就在这！"林小夏压低声音，"当时程野也在场，他居然笑着说'很期待尝尝'！"
施晴感觉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自从那个雨夜之后，她和程野之间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程野还是会每天等她一起上学，会在她做甜点时突然出现偷吃原料，但那个未完成的靠近...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晴晴？你没事吧？"林小夏担忧地晃了晃她的肩膀。
"我能有什么事？"施晴强颜欢笑，"他们挺配的啊，苏曼漂亮家境又好..."
"少来！"林小夏翻了个白眼，"你明明——"
活动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程野探进头来："哟，忙着呢？"
林小夏立刻闭嘴，冲施晴使了个眼色。程野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纸袋："我妈让我带给你的，说是进口的香草精，做甜点用得上。"
施晴接过袋子，指尖不小心碰到程野的手，她像触电般迅速缩回："谢谢阿姨..."
程野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歪头看她："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施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就是...在担心甜点的事。食材可能不够。"
"这个啊，"程野变魔术般从背后又拿出一个小袋子，"我表哥店里的试用装，各种果酱和巧克力酱都有。"
林小夏吹了个口哨："程少爷这是要把烘焙社搬空啊？"
程野笑着挠挠头："晴晴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转向施晴，"对了，文化祭服装统一订了围裙，我帮你量下尺寸？"
"不用！"施晴猛地后退一步，"我、我自己来就行。"
程野的手悬在半空，困惑地眨了眨眼。林小夏见状赶紧打圆场："晴晴今天可能太累了，我们刚调试了一下午烤箱。"
"这样啊，"程野收回手，笑容淡了些，"那你们早点休息。我还有篮球训练，先走了。"
门关上后，林小夏立刻转向施晴："你干嘛这样？明明喜欢人家还往外推！"
"我没有喜欢他！"施晴抓起一个面团狠狠揉捏，"而且他都要接受苏曼的表白了..."
"谁说的？"林小夏夺过她手里的面团，"程野看你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出来不一样好吗？"
施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开始准备明天的材料。但她的思绪却飘回了小时候，程野背着她走过雨后泥泞的小路，说会一直保护她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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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施晴正在清点食材，突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做蛋糕卷用的草莓酱不见了。她翻遍整个储物柜，只找到一个空瓶子。
"奇怪，我明明买了三瓶..."施晴咬着指甲喃喃自语。文化祭后天就要开始了，现在去买肯定来不及。
"在找这个吗？"苏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施晴转身，看见苏曼倚在门边，手里晃着一瓶草莓酱。
"那是我的材料！"施晴伸手去拿。
苏曼却把瓶子举高："急什么？我只是'帮忙'收起来了。"她意有所指地加重了"帮忙"二字，"毕竟有些人做事太马虎，食材乱放。"
施晴深吸一口气："请还给我，我需要用它做甜点。"
"程野说你做的草莓蛋糕卷是他最爱，"苏曼突然说，"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有多好吃？"她拧开瓶盖，当着施晴的面把草莓酱倒进了垃圾桶，"可惜，现在尝不到了。"
施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你...！"
"哦，不小心手滑了。"苏曼无辜地眨眨眼，"不过你应该有备用方案吧？毕竟...合格的甜点师都会准备Plan B。"她把空瓶子放在桌上，"对了，文化祭那天，记得打扮漂亮点，我要让程野看到对比。"
苏曼离开后，施晴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垃圾桶里红艳艳的草莓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眨了回去。
"怎么了？"程野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蹲下身，担忧地看着施晴，"谁欺负你了？"
施晴别过脸："没什么，只是...草莓酱用完了。"
程野看了看垃圾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苏曼干的？"
"你怎么..."
"猜的。"程野站起身，"等着，我马上回来。"
不到二十分钟，程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怀里抱着三个大玻璃瓶："草莓酱！我跑去校外那家进口超市买的，是他们店里最好的牌子。"
施晴惊讶地接过瓶子："这么远...你跑去的？"
"骑车，不过回来时车链子断了，最后一段是跑回来的。"程野抹了把汗，咧嘴一笑，"尝尝看合不合适？"
施晴打开一瓶，蘸了一点在手指上尝了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比原来的还好！"
"那就好。"程野松了口气，突然伸手擦过她的嘴角，"沾到果酱了。"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施晴心头一颤。程野的手指停留在她脸颊旁，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晴晴，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施晴垂下眼睛，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嗯..."
"对了，"程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施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银色小铃铛，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晴"字。
"文化祭时挂在围裙上，"程野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样你一走动，我就能找到你了。"
施晴握紧铃铛，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就在这时，教室广播突然响起："请各班文化祭负责人立即到会议室集合，再通知一遍..."
程野站起身："我得去了，你...还好吗？"
施晴点点头，看着程野离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铃铛。清脆的声音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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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祭前一天，整个班级都在紧张地布置教室。施晴在临时搭建的厨房区调试烤箱，程野和几个男生在搬桌椅。
"听说没？"赵明宇的大嗓门从角落传来，"明天苏曼准备了惊喜环节，据说是要当众表白！"
施晴的手一抖，差点打翻刚做好的奶油。她偷偷看向程野，后者正专注地调整墙上的装饰画，似乎没听见。
"程野，别装没听见啊！"赵明宇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苏曼可是校董女儿，你要是答应了，以后在学校横着走！"
程野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施晴读不懂的表情："无聊。"
"哟，这么冷淡？"赵明宇不依不饶，"难道你心里有人了？该不会是..."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飘向施晴的方向。
施晴立刻蹲下身假装找东西，心跳如鼓。
"闭嘴吧你。"程野的声音带着警告，"再胡说八道，明天就让你一个人招待所有客人。"
放学路上，施晴和程野罕见地沉默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晴晴。"程野突然开口。
"嗯？"
"明天..."程野欲言又止，"不管发生什么，记得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施晴困惑地看着他，但程野已经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她只能看见他被夕阳染红的耳尖。
回到家，施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小夏发来的消息：「紧急！苏曼在群里说明天要在咖啡店最忙的时候表白，还@了程野！」
施晴的心沉到谷底。她点开班级群，看到苏曼发的消息：「明天下午两点，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环节哦~@程野 请务必在场^^」
程野没有回复。
施晴关掉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明天，她可能要亲眼看着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接受别人的表白了。这个念头让她的胃绞成一团。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施晴摸出程野送的小铃铛，轻轻摇了摇。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无言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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