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当天，施晴凌晨四点就起床了。她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开始制作最后一批甜点。晨光微熹时，她看着排列整齐的草莓蛋糕卷、巧克力熔岩杯和抹茶大福，终于松了口气。
"晴晴，"妈妈走进厨房，惊讶地看着满桌甜点，"你通宵了？"
施晴摇摇头，把最后一个装饰用的草莓放在蛋糕上："只是起得早。"她没有告诉妈妈，昨晚她几乎没睡，一闭眼就是程野接受苏曼表白的画面。
学校门口已经挂上了"秋季文化祭"的横幅，各班的摊位正在做最后准备。施晴抱着两大盒甜点艰难地走向教室，突然感觉手上一轻。
"这种重活应该叫我啊。"程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轻松地接过盒子。他今天穿着咖啡店服务生的制服——白衬衫配黑色围裙，衬得肩线格外挺拔。
施晴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你...来这么早？"
"知道你会提前到。"程野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给，早餐。你肯定又没吃。"
是一个草莓奶油面包，她最喜欢的口味。施晴接过面包，指尖传来微微的温热："还热的..."
"校门口那家刚出炉的，我跑去买的。"程野的额头上还有细小的汗珠，"快吃吧，一会儿该忙了。"
施晴小口咬着面包，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却比不上心里那股暖意。她偷偷看了眼正在布置桌椅的程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晴晴！"林小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甜点都准备好了吗？苏曼带着她的小姐妹团已经在外面排队了，说是要'支持'程野的工作。"
施晴的手一抖，差点打翻装奶油的碗："她爱来不来..."
"打起精神来！"林小夏凑近她耳边，"我刚听说，苏曼的表白计划改到下午三点了，她准备在咖啡店最忙的时候上台用麦克风宣布。"
施晴的心沉了下去。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苏曼带着四个女生走了进来。她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长发卷成大波浪，妆容精致得不像高中生。
"哇，这就是你们准备的甜点？"苏曼拿起一个草莓蛋糕卷，挑剔地看了看，"看起来好普通哦。"
程野突然出现在施晴身后："晴晴做的甜点全校闻名，去年还拿过烘焙比赛冠军。"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不喜欢可以不吃。"
苏曼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挂上甜笑："程野，我只是担心口味太单一嘛。你看，我特意让我家厨师准备了一些高级点心..."她示意同伴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不用了，"程野干脆地拒绝，"我们班的菜单已经定好了，全是晴晴的特制甜点。"
施晴惊讶地看向程野，后者冲她眨了眨眼。苏曼悻悻地放下礼盒，带着小姐妹们去了座位区。
九点整，文化祭正式开始。高二(3)班的"晴空咖啡屋"很快爆满，施晴在厨房区忙得不可开交。程野作为服务员，不停地穿梭于各桌之间，但每次经过厨房，都会停下来问施晴需不需要帮忙。
"3号桌再加一份巧克力熔岩杯！"程野探头进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了。他看了眼施晴通红的脸颊，突然伸手用拇指擦过她的鼻尖："面粉。"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施晴心跳漏了一拍。还没等她反应，程野已经拿起甜点出去了，围裙上的小铃铛清脆作响。
中午时分，咖啡店迎来了第一波客流高峰。施晴正在挤奶油花，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她好奇地探头看去，只见苏曼站在咖啡店中央的小舞台上——那是为班级表演预留的区域。
"各位同学，"苏曼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麦克风，声音通过广播传遍整个咖啡店，"感谢大家来支持我们班的咖啡店。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施晴的手一抖，奶油挤歪了。她下意识寻找程野的身影，发现他正站在舞台侧面，眉头紧锁。
"我喜欢一个人很久了，"苏曼的声音甜得发腻，"他是篮球队长，阳光帅气..."她的目光直直看向程野，"今天，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苏曼和程野之间来回移动。施晴感觉呼吸困难，手里的裱花袋被她捏得变形。
"程野，我喜——"
"各位！"程野突然一个箭步冲上舞台，夺过苏曼手中的麦克风，"打扰一下，我们班准备了特别节目！"
全场哗然。苏曼一脸错愕，还没反应过来，程野已经对着麦克风大声说："下面请欣赏，高二(3)班全体同学带来的《甜蜜蜜》！"
音乐突然响起——原来是林小夏机灵地连上了蓝牙音箱。全班同学愣了一秒，随即会意地跟着唱起来。程野把麦克风塞给最近的男生，迅速跳下舞台。
苏曼站在台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众人的合唱声中，她只能尴尬地退场。
施晴看着这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程野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厨房区，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你..."施晴刚开口，程野就竖起食指贴在唇上。
"惊喜环节结束了，"他轻声说，眼睛亮得像星星，"现在该专心经营我们的咖啡店了，甜点师大人。"
施晴想说什么，却被新一波的订单打断了。程野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裱花袋："我来帮你挤奶油，你去准备下一批蛋糕。"
两人肩并肩忙碌着，偶尔手臂相碰，施晴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闪。她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种默契，享受程野在身边的感觉。
下午两点，咖啡店的人流终于减少了一些。施晴正想休息片刻，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她转头看去，只见苏曼站在3号桌旁，一杯咖啡洒在地上，而她的裙子被溅上了棕色的污渍。
"施晴！"苏曼突然指向厨房，"你是故意的！"
施晴一脸茫然："什么？"
"你因为我喜欢程野，就故意在我经过时泼咖啡！"苏曼的声音带着哭腔，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施晴这才注意到，3号桌正好在厨房门口。她急忙摇头："我没有！我刚才一直在做甜点..."
"就是你！"苏曼的眼泪说来就来，"我知道你嫉妒我，但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施晴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就在这时，程野大步走到苏曼面前。
"够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亲眼看见是你自己打翻的咖啡。"
苏曼的表情僵住了："程野，你怎么可以..."
"而且，"程野提高声音，"晴晴从早上五点就开始准备这些甜点，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尝到最好的味道。她甚至记得你对芒果过敏，特意为你单独做了一份没有芒果的班戟。"他指向厨房角落的一个小盘子，"就在那里，她标注了'苏曼专用'。"
全场一片寂静。苏曼的脸色变得惨白。施晴惊讶地看着程野——她确实做了那份特制班戟，但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我..."苏曼还想说什么，但周围的眼光已经变了。她最终捂着脸跑出了教室。
程野转向施晴，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没事了。"
施晴的眼眶发热，她低下头假装整理围裙："谢谢你...但你不必这样..."
"我当然要，"程野的声音很轻，但坚定，"因为我喜欢你，晴晴。不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喜欢，是想牵你的手，想吻你的那种喜欢。"
施晴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野的脸近在咫尺，她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咖啡香。
"我..."
"程野！"赵明宇的大嗓门打破了这一刻，"主任找你，说是篮球赛的事！"
程野叹了口气，无奈地冲施晴笑了笑："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施晴点点头，看着程野离开的背影，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她摸了摸围裙上的小铃铛，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我就说吧！"林小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得意地撞了撞施晴的肩膀，"他喜欢你！"
施晴红着脸推了她一把："快去招待客人..."
下午四点，文化祭接近尾声。施晴正在收拾厨房，突然听到身后铃铛轻响。她转身，看到程野靠在门框上，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汗。
"忙完了？"他问。
施晴点点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未说出口的话语。
"关于我之前说的..."程野刚开口，广播突然响起："文化祭即将结束，请各班开始清理场地..."
两人同时笑了出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了。
"我帮你收拾。"程野自然地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操作台。他们的手偶尔相碰，谁都没有躲开。
当最后一件器具被收好时，程野突然拉住施晴的手："晴晴。"
"嗯？"
"我喜欢你，"程野直视着她的眼睛，"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施晴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但这次她没有低头："我...我也是。"
程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慢慢靠近，在施晴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终于说出来了。"
教室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就像他们交织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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