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洲沉默了片刻,才道:“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这些日子,你也算一直看着他,你真觉得他是那种嗜血成性的狂徒?”
荒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从前,你我也没看出小洋有问题。”
“这倒也是……”云焕洲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叹了口气,“木九渊做过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是铁证,没法翻案。不过凤雏,你有没有想过,史书向来是胜利者写的。要是将来木九渊登上了那个位置,被粉饰成一代圣君,并且一辈子都善待小晚,你……还觉得他不行吗?”
荒芜的身体僵了一下:“云焕洲,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可怕吗?”云焕洲缓缓摇头,“当初霜氏取代云氏,又有谁觉得可怕了?这个世界,本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现在已经没几个人敢在明面上议论木九渊的过去了,将来,呵……”
荒芜抿紧了嘴唇,半晌,才压低了声音。
“就怕,他只是一时图个新鲜。要是小妹嫁给别人,比如那个楚轩,就算将来腻了不爱了,看在情分上也会好生供着她。可是木九渊……”
被他厌弃的下场,恐怕只有死。
更何况,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深坑。
车厢里,林晚压根不知道自家便宜姐姐正在外头为她操碎了心。
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抢过木九渊手里那颗木头脑袋,然后把它剁成一千片!
他雕得实在是……太像了!
丑得太像了!
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她。
一个睡到翻白眼、流口水的她!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污蔑!诽谤!
林晚绝不容许这种有损她光辉形象的东西,和她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下。
她气得召出水绸,长长短短地卷向木九渊。
“哈哈哈哈!”
木九渊放声大笑,高高扬着手里的木脑袋,身形飘忽不定,不见他有什么大动作,就总能轻轻松松地避开所有攻击,还一次又一次地把那颗丑得栩栩如生的木头脑袋,精准地怼到她眼前晃悠。
“木九渊!”
她越气,他笑得越开怀。
就在林晚快要气炸的时候,忽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从身后一把捞住,搂着腰翻倒在了软榻上。
他手里泛起光芒,抓过她那些不听话的水绸,反过来将她的双手牢牢缚在了头顶。
彻底制住她后,他才把脸埋进她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清香。
“小晚儿……小晚儿……”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颤抖,“我有二十年,没雕过木头人了,也……没这么笑过了。”
林晚的心脏,毫无防备地抽了一下。
二十年……没雕过木头人?那二十年前他雕过?给谁雕的?
她挣扎的力道瞬间就没了,身体一软,主动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了拱。
“我说过的,会给你很多很多的快乐。木九渊,我没骗你吧?”
她仰起脸,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垂下眼帘,就看到一张娇憨又带着几分得意的脸蛋。
他愣了一下,视线慢悠悠地飘向一旁,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她得寸进尺,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我们会一直好好的。我的小公子。”她大胆地向他心里的禁区,又迈进了一步。
他的身体轻轻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