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暗潮寻真凶·续：航线迷雾现杀机

天刚蒙蒙亮，朔王府书房的烛火才终于熄灭。萧恒将标记好的“青禾商号”航线图叠好，指尖划过地图上标注的“流沙渡”——那是西域商队进入中原的必经之地，也是账本里记载最频繁的交货点。

“流沙渡常年有沙匪盘踞，寻常商队不敢轻易靠近，青禾商号却能次次安全通行，背后肯定有人接应。”谢朝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桌上的热茶递过去，“我让人查过，去年秋天有支西域商队在流沙渡失踪，官府报的是‘遭沙匪劫掠’，但卷宗里连尸首都没提，倒像是故意遮掩。”

寒凌恰好端着早点进来，听到这话立刻接话：“属下昨夜派人去查了西域商队的底细，那支失踪的商队，其实是二皇子派去与西域月氏国联络的密使，表面上运的是香料，实则装的是边关布防图。”

萧恒握着茶盏的手一顿，眼底寒光乍现：“布防图？二皇子这是铁了心要通敌叛国。看来我们得亲自去一趟流沙渡，找到那支商队的下落，说不定能挖出太子和月氏国勾结的证据。”

三人正商议着启程事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管家神色慌张地跑进来：“王爷，不好了！天牢里的云峥……出事了！”

萧恒心头一紧，立刻起身赶往天牢。刚到牢门外，就见狱卒围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脸色惨白。掀开白布，云峥双目圆睁，嘴角残留着黑色血迹，竟是中毒而亡。牢里的木桌上，还放着一碗没喝完的汤药，碗沿沾着一点淡青色的粉末。

“这是‘牵机散’的残渣。”谢朝朝蹲下身，用银簪挑起一点粉末，“和之前验尸时发现的毒粉一样，看来是太子怕云峥招出更多秘密，提前下了杀手。”

狱卒哆哆嗦嗦地回话：“今早是东宫的人送来的汤药，说是陛下特意赏赐的‘安神汤’，我们不敢拦……”话没说完，就被萧恒冷厉的眼神打断：“东宫来人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记……记得，是个穿灰衣的侍卫，左眉角有一道刀疤。”狱卒连忙点头。

寒凌立刻转身：“属下这就去查东宫眉角带疤的侍卫，顺藤摸瓜找出下毒的人。”萧恒却摇了摇头：“不用，太子既然敢在天牢里动手，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查侍卫只会打草惊蛇。我们按原计划去流沙渡，留个人在京城盯着东宫的动静就好。”

当天午后，三人乔装成西域商人，骑着骆驼往流沙渡赶去。刚进入沙漠边缘，就遇上了一队巡逻的骑兵，为首的人看到他们的骆驼队，立刻勒住马，高声喝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商人？可有通关文牒？”

萧恒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假文牒，递了过去：“我们是从龟兹来的，要去中原贩卖玉石。”那骑兵接过文牒，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忽然冷笑一声：“龟兹商人？我看你们是朔王爷派来的探子吧！”

话音刚落，骑兵们就抽出腰间的弯刀，朝着骆驼队围了过来。寒凌立刻拔出长剑，挡在萧恒和谢朝朝身前：“是太子的人！王爷，您先带王妃走，属下断后！”

萧恒却没动，反而从骆驼背上取下一个布包，扔在地上。布包裂开，里面滚出几枚刻着“青禾”印记的银锭：“我们是青禾商号的人，来流沙渡接货，你们敢拦？”

为首的骑兵看到银锭上的印记，脸色变了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挥了挥手：“放行！”骆驼队缓缓穿过骑兵的包围圈，走远后，谢朝朝才松了口气：“还好你早有准备，不然我们刚进沙漠就要暴露了。”

萧恒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眉头紧锁：“太子的人已经在流沙渡布下了眼线，看来接下来的路，会比我们想的更难走。”

夜幕降临时，三人终于抵达流沙渡。渡口旁只有一间破旧的客栈，里面挤满了各国商人。他们刚坐下，就听到邻桌的人在低声议论：“听说了吗？上个月有支商队在这边失踪了，连骆驼的尸体都没找到，有人说啊，是被沙漠里的‘鬼沙’吞了……”

谢朝朝悄悄碰了碰萧恒的胳膊，示意他留意那两人的谈话。萧恒不动声色地点了杯酒，假装喝酒，耳朵却紧紧盯着邻桌的动静。这时，客栈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穿黑袍的人，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那人径直走到邻桌，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两个议论的商人立刻闭了嘴，匆匆结了账就走了。

黑袍人转身时，帷帽的流苏晃了晃，露出一点白皙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串绿松石手链——那手链的样式，竟和苏晚送给萧恒的半块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萧恒的指尖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看着黑袍人走向客栈二楼的楼梯。谢朝朝会意，起身跟了上去。刚到二楼走廊，黑袍人忽然转过身，帷帽下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谢姑娘，别来无恙？”

谢朝朝心头一震，这声音……竟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