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暗潮寻真凶·续：余波未平藏新机

朔王府的海棠刚抽出新叶，京城里关于云峥案的议论还未平息，萧恒却在书房里收到了一份异常的卷宗——是陛下派专人送来的，里面记录着赵权任内审理的所有案件，唯独缺了当年一位御史弹劾二皇子的卷宗，页脚标注着“失火损毁”。

“失火？”萧恒指尖叩着桌案，眼神沉了下来，“三年前赵权府邸根本没报过火灾，这‘损毁’倒像是故意抹掉的。”谢朝朝正帮他整理从边关带回的旧箭镞，闻言抬头：“会不会是那御史查到了二皇子更深的秘密，才被人故意掩盖了踪迹？”

话音未落，寒凌匆匆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王爷，属下按您的吩咐查那失踪御史的下落，刚从城郊义庄的老吏那里拿到这个，说是三年前有人匿名送来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怀里就揣着这张写着‘青禾’的纸条。”

萧恒接过纸条，见上面除了“青禾”二字，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某种商号的戳记。他忽然想起什么，翻出从黑石寨缴获的账本，快速翻阅几页后，指着一处记录：“你们看，云峥曾多次向‘青禾商号’采买物资，可这商号在京城的名册里根本查不到。”

谢朝朝凑近一看，账本上“青禾商号”的落款日期，恰好与那御史失踪的时间吻合。她皱起眉：“这么说，这商号很可能是二皇子和云峥私下设立的，专门用来转移赃款、藏匿证据？那具尸体，说不定就是那位御史。”

萧恒点头，当即起身：“寒凌，你带几个人去城郊义庄，把那具尸体迁回王府，我要请仵作再验一次；朝朝，你随我去吏部，查当年那御史的任职记录，看看他弹劾二皇子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两人刚走到王府门口，就见一辆乌木马车停在巷口，车帘掀开，下来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见到萧恒便屈膝行礼：“朔王爷，民女苏晚，是前御史苏明之女。家父失踪前曾给民女留下这个，说若他出事，就交给王爷您。”

萧恒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纹路竟与二皇子腰间常戴的玉佩一模一样。苏晚红着眼眶补充：“家父说，这是他当年弹劾二皇子私通敌国时，从密信里找到的证据，可惜还没呈给陛下，就被人追杀。”

“私通敌国？”谢朝朝心头一震，“之前云峥只招认了克扣粮草、意图谋反，没提过私通敌国的事，看来二皇子的野心比我们想的还要大。”萧恒将玉佩收好，对苏晚道：“你放心，本王定会查明你父亲的死因，还他一个清白。”

送走苏晚后，萧恒和谢朝朝直奔吏部。吏部尚书见是朔王爷亲自前来，不敢怠慢，连忙取出当年的存档。可翻遍所有卷宗，都没找到那位御史的弹劾奏疏，只在一本废弃的登记册里，发现了一行小字：“苏明弹劾案，奉太子令，暂存内库。”

“太子？”萧恒瞳孔一缩，他一直以为二皇子是独自谋逆，没想到竟牵扯到太子。谢朝朝握着他的手，低声道：“看来这京城的水，比塞北的沙尘暴还要浑，我们得小心行事，别打草惊蛇。”

回到王府时，仵作已验完尸体，禀报说尸体的指甲缝里残留着一种特殊的毒粉，是西域独有的“牵机散”，而这种毒，去年太子曾以“赏赐”的名义，给过二皇子一瓶。

萧恒坐在书房里，将半块玉佩、毒粉报告和账本摊在桌上，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二皇子背后有太子撑腰，难怪三年前的案子能压得这么死。现在云峥已落网，太子定会想办法灭口，我们得赶在他动手前，找到二皇子私通敌国的证据。”

谢朝朝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之前在黑石寨，寨主提到云峥曾派人去西域运过一批‘货物’，说不定那就是二皇子与敌国交易的凭证。我们可以从‘青禾商号’入手，查他们的西域航线。”

寒凌这时也回来禀报，说义庄老吏回忆，当年送尸体来的人，穿着的服饰像是太子东宫的侍卫。线索渐渐串联起来，指向的竟是储君太子。萧恒站起身，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看来这趟浑水，我们是非蹚不可了。”

当晚，朔王府的灯亮了一夜。萧恒、谢朝朝和寒凌围着地图，仔细梳理着“青禾商号”的往来路线，标记出可能藏有证据的地点。窗外的海棠叶在风中轻轻晃动，仿佛也在无声地提醒他们，前路的危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