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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冰与火的约定

肩膀的酸胀感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从深处涌上来。王楚钦放下手中的筋膜枪,对着宿舍里那面贴满训练计划的小镜子转了转右肩。下午的多球训练练得太狠,林指导盯着他改反手衔接的那个细节,上千次重复下来,现在连抬胳膊都觉得肌肉在抗议。

他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训练基地的路灯亮起,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傍晚时下了点小雨,这会儿刚停。宿舍里太安静,同屋的队友去理疗室还没回来,只有空调发出低低的嗡鸣。脑子里那些技术细节还在打转,像卡住的唱片,一遍遍回放。

得出去动动。不是训练的那种动,是另一种,能让脑子停下来的那种。

换上跑鞋和宽松的运动服,王楚钦推门出去。夜晚的空气带着雨后特有的清冽,吸进肺里凉丝丝的。训练基地在这个时间有种不同于白天的空旷,乒乓球馆和花滑馆还亮着几扇窗,那是像他一样晚归的人。大部分场馆已经暗了,巨大的建筑轮廓在夜色中沉默伫立。

他沿着熟悉的环形跑道开始慢跑。脚步落在湿软的塑胶跑道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先是一圈,让身体热起来,让呼吸找到节奏。第二圈,肩膀的酸胀感在运动中慢慢化开,变成一种温热的疲劳。脑子里那些旋转的球、挥拍的角度、教练的指导声,渐渐被脚步声和呼吸声取代。

跑到第三圈弯道时,他看见前面有个身影。

距离还有点远,只能看出是个女生,个子不高,马尾辫在跑动中有规律地摆动。脚步很轻,速度不快,像是在进行恢复性有氧。王楚钦没多想,保持着原有节奏。距离逐渐拉近,二十米,十米,五米——他认出来了。

是徐清禾。

她戴着黑色运动耳机,专注地看着前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王楚钦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保持这个距离跟了半圈。她跑步的姿态很好看,不像专业跑者那样充满力量感,而是轻盈、舒展,像在冰上滑行那样流畅。

跑过一段路灯比较暗的区域时,徐清禾的步子忽然乱了——她好像被路面上一块不平的地方绊了一下,身体向前踉跄。王楚钦下意识加快步伐冲上去,在她快要失去平衡时抓住了她的手臂。

“小心。”

徐清禾吓了一跳,猛地转头,耳机都甩掉了一只。看清是他,紧绷的肩膀松下来:“……是你啊。”

“嗯。”王楚钦松开手,但没完全退开,“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没看清路。”徐清禾弯腰捡起掉落的耳机,拍了拍上面的灰,“你怎么也在跑步?”

“肩膀有点僵,出来活动活动。”王楚钦重新调整到和她并排的节奏,“你呢?今天不是练冰了吗?”

“练了,但陆教练说我最近耐力测试数据一般,建议加点儿有氧。”徐清禾把耳机塞回耳朵,想了想,又摘下来,“不听了,陪你聊聊天。”

两人并肩跑着。起初步频不太一致,王楚钦的步子大一些,徐清禾的步子小但频率快。跑过半圈后,他们不自觉地调整到同一个节奏——嗒,嗒,嗒,脚步声重叠在一起,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你一般跑几圈?”徐清禾问,呼吸已经开始有点重了。

“看情况。累的话三五圈,状态好的时候……”王楚钦顿了顿,“最多跑过十五圈,跟队里人打赌。”

徐清禾笑了:“我也跑过十五圈。不过那是跟师妹较劲,跑完第二天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上冰差点摔。”

“你们上冰前还跑步?”

“偶尔,热身用。”徐清禾抹了把额头,“但一般不敢跑太多,怕腿上没劲儿了。”

跑道旁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经过花滑馆时,巨大的玻璃幕墙映出他们跑过的身影,一高一矮,速度一致。王楚钦注意到徐清禾的呼吸越来越重,额发被汗水粘在鬓角。

“累了就慢点。”他说。

“再……再跑一圈。”徐清禾坚持,“说好跑五圈的,这才第四圈。”

王楚钦放慢速度,迁就她的节奏。他们跑得很慢,几乎是在快走。这个速度下,说话反而更轻松了。

“你小时候……跑过步吗?”徐清禾忽然问,“我是指,除了训练之外的。”

王楚钦想了想:“跑过。体校的时候,表现不好就被罚跑圈。十圈二十圈地跑,跑不完不许吃饭。”

“这么狠?”

“嗯。那时候小,边跑边哭,觉得教练是世界上最坏的人。”王楚钦自己也笑了,“现在想想,要不是那时候打下的底子,现在可能撑不住这么高强度。”

徐清禾点点头:“我小时候也被罚过。不过不是跑步,是压腿。动作不标准,教练就坐我背上,疼得我哇哇哭。”

“现在柔韧性这么好,都是那时候哭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徐清禾侧头看他,“你们打球对柔韧要求没那么高吧?”

“也要,但跟你们不能比。主要是肩、腰、髋,不然发力会受限,也容易伤。”王楚钦活动了一下肩膀,“像我今天这个酸,就是因为转肩不够充分,老用胳膊硬扛。”

“那你得好好拉伸。”

“回去就拉。”

第五圈终于跑完了。徐清禾在终点线停下,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汗水沿着她的下颌线滴落,在路灯下闪着光。王楚钦也停下来,调整呼吸,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后颈。

“走……走会儿?”他提议。

徐清禾直起身,点点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沿着跑道外侧慢慢走。运动后的疲惫感涌上来,但精神很放松,有种完成任务后的轻松。走到一处有长椅的地方,徐清禾指了指:“歇会儿?”

长椅在路灯正下方,光从头顶洒下来,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椅子面还有点湿,王楚钦用袖子擦了擦,两人才坐下。

徐清禾从腰包里拿出水。她的腰包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东西真不少:两小瓶水,两个能量胶,一包纸巾,几个创可贴,还有一小盒薄荷糖。

“你出门……跟搬家似的。”王楚钦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水是温的,大概是贴身放着的缘故。

“习惯了。”徐清禾自己也喝了口水,“以前比赛,什么都得自己备着。有次鞋带快断了,找不到备用的,急得我差点哭。从那以后,去哪儿都带一堆。”

她说着,从腰包侧袋掏出一小卷医用胶布:“看,这个也有。万一哪里磨破了,贴一下就能继续。”

王楚钦看着她如数家珍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他自己出门也带东西,但没这么全。最多带个护腕、毛巾、水。

休息了一会儿,呼吸平复了。夜风吹过,带来凉意。徐清禾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但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脖子上不舒服。她伸手想把马尾重新扎一下,但手上都是汗,滑溜溜的,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我帮你?”王楚钦问。

徐清禾愣了一下,点点头:“好。”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王楚钦小心地解开她的皮筋,头发散落下来,带着运动后的潮湿和洗发水的淡香——是某种花果香,很淡,但很好闻。他用手梳理她的头发,动作很轻,生怕扯疼她。

“你会扎头发?”徐清禾轻声问。

“看我姐扎过。”王楚钦老实交代,“但没实际操作过。她老嫌我笨,不让我碰。”

事实证明他姐是对的。王楚钦的手指像不听使唤,抓了这缕漏了那缕。好不容易拢齐了,套皮筋的时候又弹开,差点打到他自己的脸。

“噗。”徐清禾忍不住笑出声,“要不要我教你?”

“不用。”王楚钦较上劲了,“马上好。”

又试了两次,终于勉强扎成了一个马尾——虽然有点歪,有点松,后脑勺还有几缕短的没扎进去。王楚钦退后一步看了看,自己都笑了:“好像……不太成功。”

徐清禾转回身,摸了摸那个歪马尾,眼睛弯成月牙:“挺好的,至少不会散。”

重新坐下后,两人安静地喝了会儿水。远处有保安巡逻的手电筒光晃过,很快又消失在建筑后面。整个训练基地静得像睡着了。

“下周你测试赛,”徐清禾忽然说,“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楚钦看着手里的水瓶,没立刻回答。过了几秒才说:“技术层面……还行。就是最近睡不太好,老醒。”

“紧张?”

“有点。”他承认,“这次成绩要计入赛季评估,林指导说很重要。而且……”他顿了顿,“最近反手那个衔接,练了这么久,还是不稳定。有时候特别好,有时候又回去了。心里没底。”

徐清禾认真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瓶上的纹路:“我比赛前如果焦虑,会给自己设个‘焦虑时间’。”

“什么意思?”

“就是,允许自己每天有固定的时间专门焦虑。”徐清禾解释,“比如晚上八点到八点十五,这十五分钟里,我可以想所有最坏的情况,可以紧张,可以害怕。但时间一到,就必须停下,干别的。”

王楚钦觉得这方法有点意思:“有效吗?”

“对我来说有效。因为知道有专门的时间可以焦虑,其他时间反而能控制住不去想。”徐清禾说,“你要不要试试?”

“行,我试试。”王楚钦点头,“那你呢?最近睡得好吗?”

“时好时坏。”徐清禾叹了口气,“编舞老师新编了段衔接,音乐和动作的配合特别难找。我老在脑子里想,想着想着就失眠了。”

“想不通的时候,先放下。”王楚钦说,“林指导老跟我说,有时候你越想钻进牛角尖,越出不来。放一放,干点别的,说不定哪天突然就通了。”

“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徐清禾苦笑,“但脑子不听我的啊。”

两人都笑了。这种“脑子不听使唤”的感觉,他们太熟悉了。运动员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仪器,有时候过度运转,反而会卡壳。

休息够了,身体也凉下来了。王楚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要不要去拉伸一下?跑完不拉,明天该酸了。”

“去哪儿?”

“体能训练室应该还有人。”

果然,体能训练室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里面有三个其他项目的运动员在放松——两个练击剑的,一个练体操的。看见他们进来,几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体操队的那个女生正在泡沫轴上龇牙咧嘴,看到徐清禾,眼睛一亮:“清禾姐,你也来啦?”

“嗯,跑完步拉一下。”徐清禾笑着回应。

王楚钦去储物柜拿了两个瑜伽垫,铺在靠窗的空地。两人开始做基础拉伸。徐清禾的柔韧性让王楚钦叹为观止——她轻松地做了个坐姿体前屈,额头几乎贴到膝盖,手臂还能往前伸一大截。

“你这……”王楚钦试了试,手勉强够到脚踝,“怎么练的?”

“从小练的。”徐清禾换了个姿势,侧身拉伸,“花滑必须的,不然很多动作做不出来。我们每天都要压腿、开肩,疼是家常便饭。”

她示范了几个花滑运动员常用的拉伸动作,有些看起来几乎违反人体工学。王楚钦试着学一个——仰卧,一条腿向上伸直,手去够脚尖。他使了吃奶的劲,腿还是弯的,手离脚尖还有十万八千里。

“慢慢来。”徐清禾跪坐到他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膝盖,“别硬压,容易拉伤。呼吸,放松,让肌肉慢慢打开。”

她的手掌温热,隔着运动裤也能感觉到。王楚钦照着她说的,深呼吸,放松,果然感觉紧绷的大腿后侧稍微松了一点。

“对了,你们队最近是不是有体能测试?”体操队那个女生一边滚泡沫轴一边问,“我看通知栏贴了。”

“嗯,下周。”徐清禾答,“你们呢?”

“我们下个月。听说这次加了新项目,不知道真的假的。”

几个运动员简单聊了几句,又各自忙各自的。王楚钦和徐清禾继续拉伸。徐清禾帮他压腿时,王楚钦疼得吸气,但坚持着没喊停。

“可以了可以了。”十几秒后,徐清禾松开手,“循序渐进,明天再压一点。”

拉伸完,身体感觉轻了很多。他们收拾好垫子,跟还在训练的几人道别,离开体能训练室。夜更深了,空气也更凉。徐清禾把外套裹紧,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冷?”王楚钦问。

“有点。运动完散热快。”

两人加快脚步往宿舍区走。经过乒乓球馆时,馆里已经全暗了,只有门口的安全灯亮着。王楚钦看了一眼,想起明天还要在这里训练,心里那点关于测试赛的焦虑又冒了个头,但很快被他按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到女寝楼下,徐清禾忽然说:“对了,我有些自然声音的音频,就是雨声、溪流声那些。你要不要?助眠用的。”

“好啊。”王楚钦立刻点头,“我正需要。”

“那我回去发你。”

“好。”

短暂的沉默。路灯的光从头顶洒下,在两人之间投下柔和的光晕。徐清禾的头发还是那个歪马尾,几缕碎发在脸颊边晃动。

“那……明天见?”她说。

“明天见。”王楚钦顿了顿,“谢谢陪我跑步。”

“我才要谢谢你,陪我跑到最后。”

看着徐清禾走进楼里,王楚钦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回宿舍的路上,他感觉身体各处的感受都变得清晰——大腿后侧拉伸后的微酸,肩膀活动开后的轻松,肺部呼吸过冷空气后的清冽感。脑子里那些关于技术、关于比赛的思绪,暂时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同屋的队友已经回来了,正在泡脚,见他进门,抬头问:“哟,跑步去了?”

“嗯,放松一下。”

“跟清禾一起?”

王楚钦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队友笑,“看你心情不错。”

王楚钦没接话,拿了衣服去洗漱。热水冲在肩上,舒服得他闭上眼睛。今天确实心情不错,虽然身体累,但心里轻松。那种有人陪着做一件简单的事,不用说话也可以很舒服的感觉,很好。

洗漱完躺到床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徐清禾发来的文件,三个音频,名字分别是“夜雨”、“山溪”、“森林风声”。还附了条消息:“试试哪个管用。我一般听第一个。”

王楚钦回复:“谢谢。我今晚就试。”

“嗯,晚安。”

“晚安。”

他戴上耳机,点开“夜雨”。淅淅沥沥的雨声立刻充满了耳朵,真实得像窗外真的在下雨。他闭上眼睛,想象雨落在树叶上,落在屋檐上,落在积水的地面。呼吸渐渐慢下来,深下来。

意识模糊前,他想起徐清禾跑步时的侧脸,想起她腰包里那一大堆东西,想起她帮他压腿时温热的手掌。这些画面片段式地闪过,最后都融进了雨声里。

而在另一间宿舍,徐清禾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着头发。她打开电脑,找到存放音频的文件夹。发送给王楚钦的那三个是她最常用的,但其实她收集了很多——海浪声、篝火声、咖啡馆背景音、火车行进声……每段声音都来自某个特定的时刻,某段记忆。

她点开一段很久没听的。耳机里传来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哧——哧——规律而清脆。这是她几年前在一次训练中录的,那时候手机录音质量一般,杂音很多,但她一直没删。

听着听着,她忽然有了个模糊的想法。新节目那段总也卡不好的衔接……如果换个思路呢?不追求动作和音乐的严丝合缝,而是像冰刀划冰那样,有它自己的节奏和痕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还不成型。她没急着抓住它,而是关掉音频,保存文件。王楚钦说得对,想不通的时候,先放下。让它在脑子里自己发酵。

她走到窗边。夜色深沉,训练基地几乎所有的灯都灭了,只有守夜岗亭还亮着一点光。远处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模糊的光晕,那是另一个世界。

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和王楚钦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他说的“晚安”上。她看着那两个字,想起今晚他笨拙地帮她扎头发的样子,想起他跑步时迁就她速度的样子,想起他说“有点紧张”时坦诚的样子。

这些画面让她心里某个地方软软的,暖暖的。

关掉灯,躺到床上。身体因为运动而疲惫,但精神很平静。她戴上耳机,也点开那段雨声。雨声里,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比赛比砸了,躲在更衣室哭。外面正好在下雨,雨声掩盖了她的哭声。那时候觉得,雨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声音。

但现在听着同样的雨声,却觉得它是陪伴,是安慰,是很多人都在听的、共同的东西。

窗外的夜空没有星星,云层很厚,也许明天还会下雨。但她不担心。下雨有下雨的跑法,天晴有天晴的练法。运动员的生活就是这样,适应各种条件,在各种条件下做到最好。

雨声中,她慢慢睡着了。梦里没有冰场,没有比赛,只有一条长长的跑道,路灯照亮前方,脚步声在耳边规律地响着,嗒,嗒,嗒。有人并肩跑在身边,呼吸同步,步调一致。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好像可以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夜深了,训练基地彻底沉睡。雨声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轻轻响着,像温柔的背景音,包裹着年轻的运动员们,给他们一个安宁的夜晚。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训练照常继续。但今夜这场简单的夜跑,这次安静的陪伴,会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进他们生活的湖面,涟漪会慢慢扩散,抵达很远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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