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兴来梳洗利落,小步子蹬蹬蹬冲进饭厅,立马扒着桌边踮脚探头,小脸亮晶晶满是期待,扯着嗓子脆生生问:“今天吃什么呀?有没有我爱吃的肉?有没有桃花酥?”说着又一拍小脑袋,急补一句,语气更馋了:“还有我最爱的鸡汤!有没有熬呀?”
李云凡倚着门框笑看他,挑眉打趣,故意拖长语调:“哟,方才扎马步还腿软得站不稳,这刚洗完澡就生龙活虎了?满脑子就惦记吃呢?”
最兴来晃着小脑袋哼了一声,小身子往前凑了凑,压根不理他,只眼巴巴望着珍珍,拽着她衣袖晃了晃追问:“姐姐姐姐,到底有没有嘛?”
珍珍笑着抬手刮了下他鼻尖,语气温软又带着几分认真:“有你爱喝的鸡汤,还备了几样菜。不过咱们说好要公平的,每人就一道心头好,可不能贪心,记住没?”
最兴来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眉眼弯成月牙,笑得露出小牙:“记住啦记住啦!有鸡汤就好!我还要吃大鸡腿!”
李云凡凑过来伸手揉乱他的发顶,故意逗他,语气佯装委屈:“那你小子打算分我吃点什么?总不能让我看着你们吃吧?”
最兴来小手一叉腰,脆声宣布,半点不犹豫:“分你吃肉!另一个鸡腿给姐姐,你没有!”
李云凡当即垮下脸,夸张地叹气:“你也太偏心了吧!胳膊肘净往外拐!”
最兴来小眼一瞪,腮帮子鼓鼓的,理直气壮顶回去:“偏心就偏心!再念叨,连肉都没得给你吃!”
一旁站着的奶娘抿着唇,嘴角绷得紧紧的,肩膀忍不住轻轻发抖,显然是憋笑憋得厉害。
李云凡佯装生气,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脸蛋,语气带着嗔怪:“好你个没良心的小子!我平日照料你、陪你扎马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么苛待我?”
最兴来瞬间软下语气,小眉头耷拉下来,小声辩解,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我知道你对我好呀,所以才特意分你吃肉的呀~”
李云凡笑着摆手妥协,语气打趣:“好吧好吧,起码有肉吃,算你还有点良心~”
话音刚落,他忽然凑近逗他,挑眉坏笑:“哎,要是包大人来了,你给人家吃什么?”
最兴来想都没想,拍着小胸脯脆生生答:“给肉啊!”
李云凡忍着笑追问,故意挖坑:“那要是肉没了呢?”
最兴来歪着脑袋眨眨眼,一脸认真:“再煮呀!”
李云凡憋笑补刀:“那要是连鸡都没了,没法煮怎么办?”
最兴来眼珠转了转,忽然反应过来上当,小脸一鼓,伸手就去推李云凡胳膊,气呼呼道:“你是在为难我吗!”
李云凡立马哈哈大笑,直摆手:“哪有哪有!跟你闹着玩呢!”
一旁珍珍无奈摇头,伸手敲了敲桌面,含笑嗔道:“好了好了,你俩别闹了,就算肉和鸡都没了,咱们还有别的菜,又不非得吃鸡肉呀。”
最兴来一拍后脑勺,懊恼得跺脚,小嗓门拔高:“对呀对呀!我怎么忘了这话呢!笨死我啦!”
说着扑到珍珍跟前蹭了蹭,委屈巴巴:“都怪他,把我脑子绕糊涂了!”
李云凡笑得直揉肚子:小笨蛋,就记着肉啦!
最兴来瞪他一眼,抓起桌上小点心就往他嘴里塞:吃你的!堵上你的嘴!
几人落座,目光都落在最兴来手里把玩的小玩意儿上。
珍珍看着他捏着木剑晃来晃去,眉眼软得发暖,心里暗叹:这般随心所欲玩闹的日子也就这会儿了,再大些便由不得他,必得端着皇子的规矩礼仪,一言一行都要循规蹈矩半分错不得,眼下这般鲜活肆意,真好。
李云凡瞧着最兴来笑得眉眼乱飞的模样,心里透亮,怎会不懂这份难得——深宫高墙里,这般无拘无束的时光最是金贵,再长几岁,肩上扛了身份责任,便再也这般放不开了。
最兴来浑然不觉,举着木剑挥来挥去,还凑到李云凡跟前嚷嚷:“看我耍剑!等我学好武功,比你还厉害!”
李云凡笑着勾住他的肩膀:“好啊,我等着看小殿下大展身手!”
珍珍看着二人嬉闹,嘴角噙着浅笑,只静静看着这片刻安稳。
膳桌摆齐,珍珍先给最兴来夹了个油光锃亮的大鸡腿,又舀满暖融融的鸡汤推过去,指尖轻点他小胳膊,柔声叮嘱:慢着吃,记好规矩。
最兴来立马坐直身子,小手规规矩矩放膝头,小鸡啄米点头,脆声应:知道啦!吃饭不说话,不然会噎到!
珍珍眉眼弯出笑意,点头道:乖,开吃吧。
话音刚落,最兴来立刻抓起筷子,急着去夹鸡腿,小脑袋凑近碗边,眼睛亮得像落了星。
李云凡舀着鸭汤凑过来,挑眉打趣,声音压得低低的: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当心烫着。
最兴来腮帮子一鼓,狠狠瞪他一眼,却死死抿住嘴不敢出声,生怕坏了规矩,只飞快扒拉两口饭,模样又急又乖。
珍珍看着好笑,又给两人各添了菜,轻声道:都吃,鸡汤趁热喝最鲜。
李云凡笑着应好,转头见最兴来啃鸡腿啃得满脸油光,伸手想逗他,却被醉心抬手拍开,小眉头一皱,嘴含着肉含糊摆手:唔……别闹!噎到啦!
珍珍搁下筷子轻嗔,眉眼带笑又透着认真:“好了李云凡,别闹他了,让他安安静静吃饭,等下真噎到就麻烦了。”
李云凡立马举手告饶,嬉皮笑脸应:“好吧好吧,听你的,不逗了。”
这边话音刚落,醉心啃完一大口肉,端起汤碗猛灌一口,瞬间被烫得眉眼皱成一团,嘶嘶倒抽冷气,舌头都伸了半截。
珍珍急忙伸手轻拍他后背,语气温急又心疼:“慢点慢点!汤烫得很,先吹一吹再喝呀。”
一旁奶娘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接他的汤碗,柔声说:“殿下,烫着了吧?让我来给您晾晾。”
最兴来急忙把汤碗往怀里拢了拢,小身子往后缩了缩,认真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奶娘仍不放心,又往前半步:“殿下乖,汤烫,还是让我来吧。”
最兴来小脸一板,端端正正坐好,捧着碗认真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自己吹凉了喝!”说着便鼓着腮帮子,对着汤面呼呼吹得直响,模样又倔强又可爱。
珍珍瞧他吹得小脸通红,嘴角还沾着星星油光,软声细语问:要不我来帮你凉着?
最兴来眨了眨圆溜溜的眼,先飞快瞟了奶娘一眼,又眼巴巴望向珍珍,小手稳稳捧着碗往她跟前一推,软糯又笃定:姐姐你来吧~
奶娘笑着嗔怪,伸手轻点他额头:小殿下,你这是嫌弃我呢?
最兴来立马急得小手乱摆,身子往前一探,小脸涨得粉扑扑,嗓门脆生生拔高:没有!才没有!
说着忙拽住奶娘的衣角轻轻晃,小脑袋蹭了蹭她袖口讨好,话却实打实偏着心:奶娘煮的鸭汤最香最香啦!就是姐姐凉得快,我实在太馋啦~
这话一落,屋里人都笑了。谁都看得明明白白,这小殿下心里最信赖的,从来都是他的珍珍姐姐。奶娘是日日照料的安稳,李云凡是打打闹闹的热闹,唯有对珍珍,他才会这般毫无顾忌地撒娇依赖,把满心的踏实全然交付。
李云凡故意垮着脸叹气,伸手去逗他:合着我就是个陪练的,连凉汤都没资格沾边?
最兴来赶紧捧着珍珍递来的温汤往怀里拢,得意地扬着小下巴,眉眼都带着傲:就不给你!姐姐是我的!
珍珍笑着揉乱他的发顶,眼底漾满化不开的温柔,指尖轻轻擦去他嘴角油星。这片刻的亲昵与全然信赖,比满桌鲜香都暖得人心头发烫。
最兴来喝了一口鲜醇的汤,眼睛瞬间亮成小月牙,舀起一勺递到珍珍嘴边,小奶音软乎乎:姐姐也喝,超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