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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急得在御书房里转圈，嗓门都带着点哑：“全搬出去？那不是明着告诉天下人皇宫出事了吗？妃子、宫人浩浩荡荡往外跑，流言一闹，民心都得散！”

工部尚书趴在地上，头埋得更低：“陛下，要不先把公主们这些孩子送出去！他们是大宋的根，万万不能有闪失！”

“送出去？”赵祯停下脚，眉头拧成死结，“怎么说？总不能凭空迁走公主！对外说辞呢？移去哪？”他叹了口气，“醉心来已经送去包府了，总不能把所有公主都塞过去吧？包府再大也容不下，传出去像什么样子？送去别的大臣府上，朕信不过！”

纠结了半天，赵祯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妥协：“算了，就这么办！”他咬了咬牙，快速吩咐，“传朕旨意，后宫妃嫔以‘夏日暑热’为由，迁往城外别苑避暑；朕就说近来操劳过度，需在别苑静养三个月，朝会暂由几位重臣轮流打理。”

“但宫人不能全带！”他话锋一转，神色严肃，“只挑心腹宫人随行，其余人留在宫中，免得动静太大引人怀疑。别苑那边，立刻加派三倍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务必护好妃嫔和公主们的安全！”

他盯着工部官员，眼神狠厉：“这三个月，朕给你们时间！必须想出让皇宫彻底除毒的法子，既要除根，又不能坏了宫殿格局！要是三个月后还没办好，朕不仅摘了你们的乌纱帽，还要治你们失职之罪——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

工部官员们吓得连连磕头：“臣等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工部的官员们退出御书房，刚走到宫门口，就纷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后背的官袍都被冷汗浸透了，贴在身上黏腻难受，刚才在御书房里，陛下的怒火几乎要将人吞噬，真是吓破了胆。

“快！立刻回工部开会！”工部尚书一边擦汗一边催促，“三个月期限，半点耽误不得，必须赶紧想出让皇宫除毒的法子！”众人不敢耽搁，脚步匆匆地往工部赶去，恨不得立刻召集所有工匠、典籍官商议。

而赵祯转身就去了坤宁宫，见到曹丹姝，直接沉声道：“朱砂漆确实有毒，御花园里的动物晒了三天全死了。”

曹丹姝心头一沉，脸色凝重起来：“竟真的有毒……”

“朕已经下了旨，让后宫妃嫔以避暑为由，迁往城外别苑，朕也去那边静养三个月，给工部时间整改皇宫。”赵祯叮嘱道，“你切记，别跟妃嫔们说实话，只说是寻常避暑，免得她们惊慌失措，乱了阵脚。”

“官家放心，我晓得轻重。”曹丹姝点头应下，“我这就去通知各宫，让她们准备。”

“给她们十天时间准备，”赵祯补充道，“不用带太多东西，够用就行。咱们是去避暑，不是逃难，别弄得浩浩荡荡、人心惶惶的，让人看出破绽。”

“好，我会叮嘱下去，让各宫精简行装，低调准备。”曹丹姝应道，转身便去安排宫人传旨，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要悄悄加派心腹人手，确保妃嫔和公主们一路上的安全。

曹丹姝忽然想起一桩事，连忙说道：“对了官家，宫中那些贵重器物，留在宫里妥当吗？”

赵祯摆了摆手，语气笃定：“放心，谅他们不敢动！宫里的侍卫都还在，朕再派几个心腹统领盯着工部施工，谁敢打那些宝贝的主意，朕定不饶他！”

“那就好。”曹丹姝松了口气，又补充道，“还有太医院，得让他们派些得力人手跟着一起去别苑。一来路上或是住下后，难免有人受风寒、闹小病，有太医在方便照料；二来，也想让他们给所有人都把遍脉——虽说这朱砂毒能不能诊出来还不好说，但多一道查验，总能放心些，免得有隐患藏着。”

赵祯闻言，重重一点头：“说得在理！就按你说的办，让太医院挑最靠谱的院判和御医随行，诊脉时仔细些，千万不能马虎！”

曹丹姝应声应下，心里已然盘算着要把随行人员、物资清单一一理清楚，确保此行万无一失。

曹丹姝雷厉风行，转身便召集心腹宫人、嬷嬷，一边吩咐各宫精简行装、不得声张，一边安排人手清点宫中贵重器物、登记造册，又特意指派两名心腹统领留守，紧盯工部施工动向，确保皇宫财物万无一失。

另一边，张茂则奉旨急匆匆赶往包府，见到包拯便沉声道：“包大人，宫里查验结果出来了——朱砂漆确实有毒！”

包拯眉头一沉，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现在官家已下旨，后宫妃嫔、公主还有官家本人，都会迁往城外别苑住三个月，给太医院和工部留时间解决毒患。”张茂则叹了口气，“可这毒哪好解啊？除非把宫里所有浸了毒的木材全换掉，可那样跟重建皇宫没两样，三个月根本不够！”

“此事确实棘手。”包拯沉声应道，“若换不掉木材，便只能想办法将毒性彻底封存，不能让它再扩散。”

“可不是嘛！”张茂则搓了搓手，“这次要是办不好，官家定然震怒，工部和太医院的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的皇宫，简直就是个藏着的毒气弹！”

他话锋一转，郑重道：“还有一事，官家特意叮嘱：小皇子就留在包府，不随驾去别苑了。别苑那边刚迁过去，安保还需时间布置，官家觉得，小皇子留在您这儿，有您、公主还有展护卫等人照看，才是最安全的。”

包拯闻言，重重颔首：“请公公转告官家，臣定不负所托，定会护小皇子周全，直到皇宫毒患清除、陛下安心接他回宫为止。”

张茂则左右看了看，见四周都是包拯的心腹，才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包大人，有句话奴婢斗胆说——小皇子这三个月后，恐怕不一定能回宫。”

包拯眉头猛地一皱：“公公此话何意？”

“按奴婢的猜测，这孩子恐怕得长期留在您这儿了，最少也得十年八年。”张茂则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凝重，“官家私下跟奴才提过，就算三个月后皇宫换了漆、清了毒，他也没法完全放心——谁知道那毒性是不是真的除干净了？会不会藏在木材里慢慢渗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尤其现在，小皇子是官家唯一的儿子。要是后续还能有皇子出生，或许还能松口气；可万一就这一个，官家是万万不敢冒半分险的，只能让他长期待在外面，直到陛下彻底放心，或是宫里完全换了新的木料，才会接他回宫。官家的意思，最少也得四年后，才会考虑这事。”

包拯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脸色越发凝重。他原以为只是短期照看，没想到竟是长达数年甚至更久的托付——这不仅是责任，更是关乎大宋皇嗣的安危，半点马虎不得。

“公公放心。”半晌，包拯缓缓开口，语气沉稳如山，“不管是四年，还是十年，臣都会尽心尽力照看小皇子，教他读书识字、明辨是非，护他平安长大。只要陛下一日不接他回宫，臣便一日不会懈怠。”

张茂则松了口气，连忙拱手：“有大人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也能回禀官家，让他少些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