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接过软乎乎的小皇子,眉头微蹙:“陛下,小皇子跟着臣出宫,真的安全吗?毕竟他是龙嗣,万一走漏风声……”
“放心!”赵祯一拍胸脯,语气笃定,“朕这就派暗卫轮班盯着,寸步不离守着孩子。展昭功夫好,珍儿和逍遥先生也都在你那儿,有你们护着,比在宫里还稳妥!”他想了想,补充道,“实在不行,就让孩子住郡主府,府里的人都是朕精挑细选的,绝对可靠;住你府上也成,你安排个清净院子就行。”
“奶娘、伺候的人我都让她们跟着走,孩子的吃喝用度,朕让苗儿稍后就打包让人送过去。”赵祯低头看着最心来,眼神温柔,“晚上就让他跟珍珍住一块儿吧,那丫头细心,又懂医术,朕放心。”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托付:“朕现在是真没别人可信了!交给其他大臣,朕怕有私心;苗昭容那边,她家里人更靠不住。包卿,这事就拜托你了!”
包拯重重颔首:“陛下放心,臣定护小皇子周全!”
“好!那现在就走!”赵祯朝乳母使了个眼色,“你跟着包大人走,好好照看皇子。”又吩咐左右,“孩子的东西赶紧收拾,让张茂者亲自送过去!”
包拯小心翼翼抱着醉心来,躬身行礼后,便大步流星出了宫。
一旁的张茂者忍不住多嘴:“陛下,要不要把公主也一并送出去避避?”
“不行!”赵祯立刻摆手,脸色沉了下来,“只能送这一个孩子出去!送太多人,太惹眼了,岂不是明着告诉别人宫里出事了?”他厉声叮嘱,“所有人都给朕记好了,此事严防死守,谁敢走漏半个字,朕定不饶他!”
苗昭容刚听说儿子被送走的消息,顿时魂都慌了,踩着裙摆跌跌撞撞就冲进了御书房,脸色惨白:“官家!最兴来呢?他们说你把孩子送走了,这是为何呀?”
赵祯见她急得眼圈发红,连忙起身扶住她,语气放缓了些:“苗儿,你别急,听朕说。”他把朱砂柱可能含毒、宫里隐患未明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现在还不知道这毒到底有多厉害,朕不能拿最兴来冒险——他是朕唯一的儿子,是大宋的根啊!”
“那……那微柔呢?”苗昭容声音发颤,紧紧攥着赵祯的衣袖,“能不能把微柔也一起送出去?两个孩子都在外面,我才放心!”
赵祯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行啊。送一个孩子出去还能遮掩,要是把两个都送走,太惹眼了,必定会让人怀疑宫里出了大事,到时候流言四起,反而更危险。”他扶住几乎要瘫软的苗昭容,沉声道,“朕知道你心疼,但微柔有你看着,留在宫里暂时是安全的。眼下先顾着最兴来,能让他先脱离险境,就多一分保障。”
苗昭容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官家,我明白了。能跑一个是一个,总比两个都留在这险地强。”她咬了咬唇,“微柔那边有我,我会寸步不离看着她,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收拾最兴来的用品,衣裳、玩具、还有他惯用的小被子,都给包大人送去。”
赵祯见她懂事,心中微暖,又叮嘱道:“让张茂则跟着你去收拾,东西清点好后,他会亲自送去包府,确保万无一失。你也保重身子,别太忧心,朕一定会尽快查清楚朱砂的事,让孩子们都能安安稳稳的。”
苗昭容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牵挂,转身匆匆离去,只想赶紧把儿子的东西收拾妥当,让他在包府能住得舒心些。
这边曹丹姝刚得了消息,立马起身赶往御书房,脚步都比往常快了几分。一进门,她便开门见山:“官家,听说你把最兴来送出去了?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祯抬手示意她坐下,神色凝重地把朱砂柱可能含毒、宫中隐患未明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叮嘱道:“这事得瞒住宫里所有人!眼下就你、我、苗儿,还有工部和太医院的人知道——那些官员我已经下了封口令,只许查案,不准乱嚼舌根。你们这边心里有数就好,万万不能再往外透露半个字。”
曹丹姝眉头微蹙:“这朱砂……真能确定有毒?”
“还在查,没出最终结果。”赵祯叹了口气,“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一旦真有毒,后果不堪设想。”
曹丹姝点点头,又问:“那其他公主们呢?要不要也设法送出去几个避避?”
赵祯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摇了摇头:“不能啊!孩子们全送出去,太扎眼了,岂不是明着告诉别人宫里出事了?那些公主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会不疼?可眼下,只能先保住最兴来——朕就剩这一个儿子了,他不能有事!”
曹丹姝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了然,沉声道:“官家放心,后宫有我盯着。不管是流言还是异动,我都能压下去。”
“那就拜托皇后了!”赵祯语气恳切。
曹丹姝起身行礼,转身回了坤宁宫。一进门,她便召集了心腹宫人嬷嬷,厉声吩咐:“最兴来被陛下送去包大人府中求学一事,谁也不准多问、多嘴!若是有人来打探,就说陛下感念包大人刚正不阿,想让皇子从小沾染正气,特意送去教养的。”
她眼神锐利,扫过众人:“此事关乎宫闱安稳,谁要是敢走漏风声,或是乱传闲话,别怪我不留情面!”
宫人嬷嬷们连忙躬身应下:“奴婢/奴才遵旨!”
后宫的风言风语,就此被曹丹姝稳稳压了下去。
苗昭容匆匆赶回宫,一进门就直奔醉心来的寝殿,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刚忙活没两句,女儿微柔就提着小裙摆跑了进来,仰着小脸问:“娘,弟弟呢?我刚才找了一圈都没看着他!”
苗昭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强压下心头的酸涩,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弟弟被爹爹送去包大人府上啦,跟着包大人学本事呢。”
“啊?弟弟还这么小,怎么现在就送去呀?”微柔皱着小眉头,一脸不解,“他连话都还说不利索呢!”
“正因为小,才要从小教起呀。”苗昭容一边叠着儿子的小衣裳,一边柔声解释,“包大人是天底下最英明的人,断案如神,还一身正气。让弟弟跟着他,既能学他明辨是非的本事,也能明白哪些人该帮、哪些人不能包庇,长大了才能做个有担当的人呀。”
她拉过微柔的小手,笑着说:“娘现在要给弟弟收拾他惯用的东西,微柔来帮娘好不好?把弟弟最喜欢的那个小老虎玩偶找出来,还有他睡前要抱的小被子。”
微柔一听能帮弟弟做事,立刻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去翻找:“好!我知道小老虎在哪,弟弟每天都要抱着睡的!”
母女俩一起动手,没多久就收拾好了满满两大箱东西——有软乎乎的衣裳、透气的小被褥、平日里玩的玩具,还有苗昭容特意准备的安神香囊。
张茂则早已在外等候,苗昭容亲手把箱子递给他,眼眶微微发红:“张公公,麻烦你帮我给包大人带句话:苗儿在这里多谢包大人费心,求他一定要好好照看醉心来。若是孩子有半点不适,或是需要什么东西,只管给宫里递话,我这边立刻就准备好送去。”
“苗昭容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原原本本地带给包大人。”张茂则接过箱子,郑重地说道,“奴才这就出发,定让小皇子尽快用上这些东西。”
看着张茂则带着箱子离去的背影,苗昭容悄悄抹了抹眼角,心里默默祈祷:最兴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