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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目光沉沉地看向李云凡，语气郑重：“你便先在府中住下吧。只是你身份特殊，金国前世子的名头若被官家知晓，且是瞒着入宫报备的，恐会惹来麻烦。”

“哥你放心，我明天本就要入宫复命——出去三年，总该回去给陛下请安。”珍珍拍了拍胸脯，语气笃定，“他的事我亲自跟官家说，保管没问题。”

包拯闻言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释然：“也好。前阵子官家还念叨你，说‘这小妮子跑出去三年，怎么还不回来’，你明日入宫，正好让他安心。”他转头吩咐下人，“去备些安神的汤药，各位一路劳顿，早些歇息吧。”

众人各自回房，夜色渐深。公孙策却跟着包拯去了书房，待下人掩上门，才轻声问道：“大人，你当真要让李云凡留在府中？他的身世太过敏感，若是传出去……”

包拯坐在案前，指尖摩挲着砚台边缘，轻叹一声：“不然呢？这孩子虽曾是金国世子，却也是个苦命人，被当作棋子活了十几年。他比珍珍还小几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没了去处，不让他留在这儿，他能去哪？”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决断：“暂且让他留下吧。只是陛下那边，必须尽快禀明实情，免得日后被人察觉，反倒落得个欺君的罪名，那时便不好收场了。”

公孙策颔首认同：“大人考虑周全，明日珍珍入宫，正好借机提及此事，想来官家看在珍珍的面子上，也会酌情考量。”

隔天一早，珍珍揣着入宫的腰牌，直奔皇宫。递上牌子没多久，宫内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祯一听说她回来了，当即抛下手中的奏折，连声吩咐：“让这丫头赶紧进来！三年了，这小妮子跑出去三年才肯回来，快让我瞧瞧，是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长高！”

张茂则笑着应下，快步去传旨。珍珍刚踏入殿内，便屈膝行礼：“臣女珍珍，拜见官家。”

“起来起来！”赵祯大步走下龙椅，一把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眼底满是疼惜，“瘦了些，倒是长高一截，模样也越发周正了。”

珍珍顺势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赵伯伯就会夸我！我哥也说我瘦了，可他半句漂亮都没提呢。”

赵祯被她逗得发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还是这般嘴甜。舍得回来了？”

“当然舍得！”珍珍眼睛一亮，“我这三年去了好多地方，见了不少新鲜事呢。”

“好啊，回头得给我好好讲讲那些地方的人情地貌。”赵祯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这身子被困在宫里，想出去见见世面都难。”

“没问题！”珍珍话音一转，神色忽然变得郑重，“不过赵伯伯，我有件事得先跟你坦白，还怕你要罚我呢。”

说罢，她便屈膝跪了下去。赵祯连忙扶她：“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跪什么？有话好好说。”

“我……我把金国完颜洪烈的儿子给带到宋朝了。”珍珍咬了咬唇，干脆把话说开。

“你说什么？”赵祯惊得眉头瞬间拧紧，“你胡闹什么！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

珍珍连忙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他可不是金人，是完完全全的汉人！父亲杨铁心、母亲包惜弱都是汉人，只是从小被完颜洪烈收养，才成了金国世子。他这些年一直被当成比武的筹码，活得特别苦，是自愿跟我离开金国的，我实在心软，就把他带回来了，现在人就在开封府。”

她连忙补充：“他已经改名换姓了，不再叫完颜康，也不叫杨康，现在叫李云凡，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赵祯沉默着踱了几步，神色复杂——一边是金国前世子的敏感身份，一边是珍珍的求情，还有这孩子身世的委屈。他看向珍珍，语气放缓了些：“你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孩子身份特殊，若是被人察觉，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赵伯伯，他还小呢，等将来长开了，模样变了些，自然没人能认出他。”珍珍急忙补充，眼神恳切，“而且他是真心想摒弃过往，不靠任何身份，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事业，您就给他个机会呗。”

赵祯看着她一脸执拗的模样，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都把人带回来了，总不能再给你送回去。但有一条，这孩子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你得时时刻刻盯紧他，别让他在汴京惹出乱子。”

“我保证！一定把他看牢了！”珍珍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应下。

赵祯被她这模样逗笑，话锋一转：“对了，你今年也十六了，到了该选婚的年纪，要不要赵伯伯给你留意些青年才俊？”

珍珍闻言连忙摆手，撒娇道：“赵伯伯，还早呢！再让我自在两年嘛。而且我选夫君的要求可严了，一般人入不了我的眼。”

“哦？说说看，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赵祯饶有兴致地追问。

珍珍掰着手指，认真说道：“第一，要长得好看，得比赵伯伯您年轻的时候还帅；第二，文采智慧得拔尖，就算比不上上官婉儿，也得差不多，毕竟她是女子，男子得有更厉害的脑子；第三，武能定乾坤，关键时刻能护着我；第四，不准纳妾，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第五，得愿意陪我到处玩，我想去哪就去哪；第六，我上妆出门的时候，他得耐心等我，不能催我半句。”

赵祯听得连连摇头，忍俊不禁：“你这哪里是选夫君，分明是给自己找个样样合心意的玩伴！这些要求也太过分了，又帅又有才，又能打又专情，还得陪着你疯玩、等你梳妆——这样的人，天下哪儿找去？”

珍珍撅了撅嘴，理直气壮道：“找不到就不嫁呗！我才不要凑活，要么就找个完美的，要么就一辈子在开封府快活，有我哥、师傅和展大哥他们陪着，也挺好。”

赵祯被她逗得朗声大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真是被我们惯得无法无天了。行了，婚事不催你，先回府把李云凡的事安置好，记得按我说的，盯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