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眼底的赞叹愈发浓烈:“好一个‘女子才是世间根本’!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见地,难怪我当初执意要收你为徒。”他收敛笑意,语气转而凝重,“可你要知道,这世间的道理,从来不是说透了便能行得通。你这般言论,若是被朝堂上的腐儒听见,怕是要被斥为‘妖言惑众’,轻则非议缠身,重则危及性命。”
珍珍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指尖依旧摩挲着袖口暗纹:“腐儒的非议,我才不怕。他们只敢抱着旧规矩裹足不前,又懂什么真正的治国之道?”她抬眸望向窗外,月色如水,映得她眼底一片澄澈,“就像盛府的那些人,觉得女子只需安分守己、依附男子便能安稳一生,可卫小娘的下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没有自保的能力,再好的境遇也如同镜花水月。”
话音刚落,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带起一阵极轻的风声。珍珍警觉地蹙眉,抬手按住腰间的短剑——那是展昭大哥送她的防身之物,剑身轻薄,却锋利无比。“谁?”她低喝一声,身形已然站起,眼神锐利如鹰隼。
窗外黑影未落,一道清越的笑声已穿窗而入,伴着衣袂翻飞的轻响,来人足尖点地,竟如踏风而来般稳稳落在室内——青衫磊落,眉目疏朗,腰间悬着一枚玉笛,周身自有一股放浪形骸的洒脱之气。
“小姑娘方才一番言论,说得好!说得好啊!”他全然未顾一旁的逍遥子,目光径直落在真真身上,语气里满是赞赏。
逍遥子挑眉,上下打量着来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哟!这位便是江湖人称‘东邪’的黄药师?我听闻黄先生素来隐居桃花岛,怎么今日竟有空踏足扬州?”
黄药师闻言,只是朗声大笑,笑声爽朗如松涛,依旧没接逍遥子的话茬,反倒对着真真颔首:“‘女子才是世间根本’,这话我爱听!”
逍遥子被他这般“无视”得险些气笑,捻着胡须道:“黄先生这是什么道理?我与你搭话,你倒只顾着跟我徒弟闲谈?”
黄药师这才抬眼扫了逍遥子一眼,神色淡然,随即又转向真真,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欣赏:“我这趟离了桃花岛,原是为办一桩私事,却没料到在此处遇上你这般有趣的小丫头。世间女子,有你这般见识的本就不多,敢把这等‘离经叛道’的想法说出口的,更是凤毛麟角。”他指尖轻叩案几,语气带着几分惺惺相惜,“我黄药师之所以被称作‘邪’,便是因我不拘世俗礼法,一正一邪随心而为,从不肯被陈规旧矩束缚。小丫头,你这骨子里的锋芒与通透,倒颇有我的几分天分。”
珍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起身拱手,礼数周全却不失灵动:“原来是东邪黄先生!久仰大名,我还听七公师傅提起过您呢。”
“哦?洪七公?”黄药师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丐帮的老叫花,他竟会跟你提起我?他说我什么?你又怎会认识他?”
“七公算我的师傅之一呀。”珍珍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坦诚,“他说黄先生为人极好,只是性子太过傲慢,不过人品却是实打实的端正,‘东邪’二字,名副其实,半点不掺假。”
黄药师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眼底闪过一丝难得的暖意:“没想到啊没想到,那老叫花素来与我拌嘴,背地里竟还会说我好话。这倒是奇了!”他望着珍珍,神色愈发温和,“小丫头,洪七公收你为徒,眼光倒是不错。你既有这般见识,又得他指点,将来在江湖上,定能闯出一番不一样的天地。”
逍遥子在一旁轻咳一声,打趣道:“黄先生,合着我这主人家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有面子?你倒是跟我说说,此番离岛,究竟是为了何事?”
黄药师这才转向他,语气稍缓:“不过是寻一件旧物罢了。倒是你,逍遥子前辈,多年不见,竟收了这么个好徒弟。”他话锋一转,又落回珍珍身上,“小丫头,我观你根骨奇佳,若肯随我回桃花岛,我传你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再教你弹指神通,如何?”
“多谢黄前辈厚爱,”珍珠笑着摆手,语气诚恳又坚定,“我已跟师傅约好,要去蒙古游历历练,增长些见识,便不扰前辈清修了。”
黄药师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眼底满是玩味:“有意思!旁人求着要拜我为师,我尚且未必应允,你倒好,送上门的机缘都直接拒绝?”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珍珍,“罢了,看在你合我眼缘的份上,我便破一次例。”
话音未落,不等珍珍和逍遥子反应,黄药师探手一捞,便拎着珍珍的后领,足尖一点,身形已如箭般射出门外。珍珍只觉耳畔风声呼啸,眼前景物飞速倒退,竟是被他用轻功带着疾驰而去。
“黄药师!你这是何意?当着我的面抢徒弟不成?”逍遥子又气又笑,连忙提气追了上去,“快把我徒弟放下!”
三人转瞬便到了扬州郊外的旷野,月色铺洒如银,照亮了整片草地。黄药师松开手,珍珍稳稳落地,刚站稳脚跟,便见他周身气息一动,青衫猎猎作响。“看好了,”他话音未落,指尖已凝起内力,“这套《落英神剑掌》,还有弹指神通的心法,我只演示一遍。”
话音刚落,黄药师身形流转,掌风裹挟着花瓣般的轻盈与凌厉,招式变幻莫测;转瞬又收掌凝指,指尖一道劲气射出,正中数丈外的树干,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孔。与此同时,他口中清晰念出内功心法,字句铿锵,毫无保留。
整套武功演示完毕,黄药师收势站定,望向珍珍:“能学多少,全看你的造化。”
珍珍凝神片刻,没有多言,只抬手依着方才记下的招式,缓缓演练起来。她的动作初时还有几分生涩,可越到后面越是流畅,掌法的灵动、指法的精准,竟与黄药师方才的演示分毫不差,连内力运转的路径都隐隐契合——竟是将两套武功尽数复刻了下来。
黄药师惊得双目圆睁,随即抚掌大笑,语气里满是惊叹:“奇才!真是奇才!我一次性演示两套武功,只念了一遍心法,你竟能全数学会!”
珍珍停下动作,拱手道:“黄前辈谬赞了,我不过是多了点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事罢了,算不得什么奇才。”
“过目不忘?过耳不忘?”黄药师眼中的赞赏更甚,“若不是逍遥子先一步收你为徒,我今日说什么也要把你抢回桃花岛!”
“那你恐怕不知,这徒弟,也是我抢来的呢。”逍遥子缓步走来,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黄药师挑眉:“哦?你抢了谁的徒弟?”
“她方才不是说了,洪七公是她师傅之一?”逍遥子笑道,“那老叫花还想慢慢磨着收徒,我可比他精明多了。知晓她兄长是朝中官员,便直接找了当朝皇帝,顺理成章将她收归门下,哪里给那老叫花留机会?”
黄药师闻言,看向逍遥子的目光满是艳羡:“你可真是捡到大漏了!这孩子不仅根骨奇佳、天分极高,还有过目不忘的异能,更难得的是心智通透、胆识过人——假以时日,成就必定远超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