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眼底好奇更甚,追问着:“你哥哥是谁?竟能教出你这般通透大胆的丫头?”
珍珍抬眸一笑,语气坦然:“我哥哥叫包拯,我名包珍珍。”
“包拯?”黄药师眸中精光一闪,当即抚掌赞叹,“原来是开封府那位包龙图!我虽久居桃花岛,却也听闻他断案如神、铁面无私,手中尚持有先斩后奏的御赐特权,三口铡刀分斩皇亲国戚、贪官污吏,连皇家宗亲都敢依法查办,半点不含糊!”
他看向真真的目光愈发赞许,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难怪你有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原来是受了包大人的熏陶。只是你这性子,可比你哥哥更大胆几分——他虽敢忤逆皇权、查办权贵,终究守着律法底线;你却敢直言打破祖训、惩治腐儒,这份锋芒与魄力,倒是比他更胜一筹。”
逍遥子在一旁补充笑道:“她这可不是单受包大人影响,自身通透得很。不过有个这般刚正的兄长护着,她才能这般无所顾忌地说真话。”
黄药师颔首,望着真珍珍叹道:“有包拯做兄长,又有逍遥子你引路,这丫头的将来,当真不可限量。罢了,今日能遇上这般奇才,传她两套武功也不算亏。”他话锋一转,从怀中取出一本线装古籍,递向真真,“这是《碧海潮生曲》的曲谱与心法,一并送你。此曲既可伤人,亦可养生,你且好生研习。”
珍珍连忙接过,郑重拱手:“多谢黄前辈厚赠!真真定不负所托。”
黄药师忽然话锋一转,眼底带着几分玩味追问:“对了,那老叫花既收你为徒,教你的是降龙十八掌,还是他那丐帮绝学?”
珍珍闻言,老实答道:“七公教了我打狗棍法。”
这话落进黄药师耳中,他心头不由一动:这打狗棍法乃是丐帮镇帮之宝,历来只传下一任帮主,从不轻传外人。那老叫花竟肯教给这小丫头?难道他属意这孩子当未来的丐帮之主?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太可能——真真既是包拯的妹妹,又跟着逍遥子游历,怎会困于丐帮的门户之见?
他压下心中疑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笑道:“打狗棍法精妙绝伦,能得他亲传,也算你的机缘。不过,他怎没教你降龙十八掌?那掌法刚猛霸道,最是能彰显武学根基。”
“七公说,降龙十八掌太过刚猛,女孩子练来怕是不太适配,便没教我。”珍珍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指尖却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短剑,那是展昭所赠,恰好与打狗棍法的灵动相得益彰。
黄药师闻言,哑然失笑:“这老叫花,倒还懂些因材施教。不过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便是学了降龙十八掌,想必也能化刚为柔,走出自己的路子。”他望着珍珍,眼底满是惋惜,却也带着几分认可,“罢了,打狗棍法配你这通透性子,倒也相宜。往后江湖行走,这套棍法足以护你周全。”
黄药师抚了抚玉笛,对珍珍挥了挥手,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旷野月色中,只留下一句爽朗的笑声回荡:“丫头,江湖再见,莫负了这身天分!”
珍珍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握紧了怀中的《碧海潮生曲》谱,心中满是感激。休整一晚后,次日天刚蒙蒙亮,两人便备好行囊,牵了两匹骏马,踏上了前往蒙古的路途。
刚骑出没多远,真真便忍不住皱起眉头,身子随着马蹄的起伏不住摇晃,嘴里嘟囔着:“妈呀,这马也太颠了吧!骨头都快散架了!”
逍遥子侧头看她,眼底带着几分笑意,语气淡然:“刚骑马都这样,习惯就好。”他勒了勒缰绳,放缓速度,“你这般一路游历下去,便会发觉,这般策马江湖、无拘无束的日子,实则逍遥自在得很。”
珍珍将信将疑,咬着牙坚持了几日,渐渐也适应了马背的颠簸。不知行了多少日夜,终于踏入了蒙古草原的地界。
一抬眼,便是无边无际的青绿,蓝天白云低得仿佛触手可及,风里带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全然没有汴京的喧嚣与压抑。珍珍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惊叹:“妈呀!这里的空气也太新鲜了!”连日赶路的疲惫,竟在这一口清气中消散了大半。
两人先找了处市集,换上了当地的蒙古服饰——珍珍穿了一身轻便的蓝白相间长袍,腰间系着彩色腰带,头上梳了简单的发髻,褪去了汴京少女的娇柔,多了几分草原儿女的灵动;逍遥子则换了件深色长袍,愈发显得沉稳内敛。
寻到一处牧民聚居的营地,逍遥子用流利的蒙古语与牧民交流,很快便定下了一间蒙古包。珍珍看得目瞪口呆,拉着逍遥子的衣袖小声问:“师傅,您竟然会说蒙古话?”
逍遥子捋了捋胡须,笑道:“活了这么大岁数,走南闯北的,自然要多学些本事。不然到了这草原上,岂不是成了睁眼瞎?”
夜幕降临,牧民们燃起了篝火,烤着鲜嫩的羊肉,唱起了悠扬的牧歌。真真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牧民们爽朗的笑脸,鼻尖萦绕着烤肉的香气,只觉得心中一片开阔。
在蒙古草原的日子,珍珍最爱做的事,便是每日午后坐在蒙古包外的草地上,望着无边无际的青绿延伸到天尽头,看白云慢悠悠飘过,听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整颗心都变得格外开阔。
这日,她正托着下巴看得入神,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形矫健的小伙子快步跑到她面前,用流利的蒙古语笑着问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是新来的牧民吗?”
珍珍茫然地晃了晃脑袋,眼里满是困惑——她一个字也没听懂,只能愣愣地看着对方。见小伙子还在看着自己,她试探着用汉语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对啊!我在跟你说话!”小伙子眼睛瞬间亮了,立刻切换成带着些许口音却十分清晰的汉语,语气里满是惊喜,“你也会说汉语?”
“你才是,竟然会汉语!”珍珍反倒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他,“你不是蒙古部族的人吗?”
“我是汉族人呀!”小伙子挠了挠头,笑得憨厚,“当年我娘带着我逃到这边,我就在蒙古草原出生长大的。”他顿了顿,好奇地追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宋朝汴京来的。”珍珍笑着答道。
“汴京!”小伙子眼睛更亮了,连忙拱手,“你好,我叫郭靖!”
“你好,我叫包珍珍。”真真也笑着回礼。
“包珍珍?”郭靖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好奇地问,“这么远的路,你怎么会来蒙古草原呀?”
“我跟我师傅出来游历的,”珍珍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与牧民闲聊的逍遥子,“想看看这边的风景和风土人情,师傅说能长不少见识呢。”
“哇,能去这么多地方!”郭靖满眼羡慕地感叹,“扬州、江南、苏州……我只在师傅们的话里听过,说江南的水美、房子也好看,跟草原完全不一样。”
珍珍笑着点头:“是啊,江南的巷子窄窄的,河边全是乌篷船,春天还有好多桃花,可漂亮了!”她想起江南的烟雨朦胧,又补充道,“就是有时候会下小雨,黏黏糊糊的,不如草原的风清爽。”
郭靖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点怅然:“我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蒙古草原。”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小声说,“我娘说,我们本来就是宋朝人,当年为了躲坏人,才逃到这儿来的,再也没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