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刚迈过门槛,便被知鹤拦在了跟前。
她学着话本里那些泼辣姑娘的模样,双手叉腰,努力睁大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眸。
原本就灵动清澈的眸子,此刻瞪得圆圆的,却丝毫显不出半分威严,反倒像是林间受惊的小鹿,满眼无辜。
一遍遍地瞪他、再瞪他,试图用眼神宣告“本公主超生气”。
东华瞧着她这副模样,没忍住,伸手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稳稳地搂着她。
知鹤猝不及防被抱起,顿时气急败坏,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想要挣脱束缚,一边还放狠话:“放开我!不然……不然后果自负!”
东华低笑一声,眼底满是纵容的笑意,故意逗她:“哦?怎么个后果自负?不妨都使出来让本君瞧瞧。”
费了半天劲儿她,没能挣脱,脸颊被憋得通红。
东华瞧着她这副炸毛却又没什么力道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愈发浓了。
他没再逗她,只微微低头,在她还在碎碎念的当口,轻轻覆上了她的唇。
那吻很轻,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檀香,像羽毛拂过心尖。
知鹤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眼睛倏地睁大,像受惊的小兽,连挣扎都忘了。
他没深探,只在她唇上厮磨片刻,便缓缓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融间,声音低哑得能滴出水来:“还闹吗?”
知鹤的脸颊“腾”地烧起来,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连脖子都染上了粉。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傻乎乎地瞪着他,就是觉得开场白错了,不应该是她很生气,他一脸心虚的样子,然后总之不是这个样子呢?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耍流氓!”
东华帝君对自己的妻子耍流氓,算不得耍流氓。”
知鹤“谁、谁是你妻子了!”
东华帝君“十日后,便是了。
知鹤又想起今日正题,仰着小脸质问:“你得给我说说!
你做的那些事,就没觉得不妥吗?
不觉得,太、太过分了呀!
比如你去寒山真人那里,还有要成婚的事,全是你自己决定的,问过我这个当事人的意愿吗?
问过吗?
经过我同意了吗?
面对她连珠炮似的诘问,东华脸上不见半分愧疚,反倒勾起唇角,搬出她昔日说过的话:“你不是常说,长兄为父?
知鹤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抬头问他:“这是何意?”
没成想他竟能说出这般话来,简直不要脸——只听他一本正经慢悠悠道:“婚姻大事从非儿戏,素来要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既说‘长兄如父’,这话自然作数。
如今我既如你父,你的终身大事,自然该由我做主……把你许给我。”
他顿了顿,又添了句,语气理直气壮得理所当然:“还有,你从小住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给的?
从头到脚,哪一样不是我的?如今把你娶了,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你听听,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如此……不要脸的思维,这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说辞。
最可恶的是他还说得一本正经,活像在陈述什么天经地义的道理。
知鹤被这强盗逻辑惊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