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刃劈入门框的闷响震得玄关吊灯摇晃，林晓的后背紧贴着冰箱门，不锈钢面板的寒意透过毛衣刺进脊椎。猫眼外苏瑶的金色卷发随着劈砍动作飞扬，消防斧许可证别在她领口，塑封膜在走廊灯光下反着冷光。
备用手机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林晓划开顾沉的对话框，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颤抖。培养舱监控画面突然在屏幕角落弹出，苏瑶注射的红色液体正顺着样本架滴落，菌落培养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
"样本活性还剩7%。"顾沉的信息突然跳出来，仿佛隔着屏幕也能看见她这边的监控，"B区负八十度冰箱。"
第二斧劈下来时门锁发出金属变形的呻吟，林晓扑向工作台。实验手套在紫外灯下泛着蓝紫色，内侧缝合线的马克笔迹比监控里更清晰——S-2179。她对着编号连拍三张，照片发送的瞬间，顾沉的消息伴着电流杂音炸响："这是上周的报废批次！"
走廊声控灯突然熄灭。借着手机冷光，林晓看见门缝下漫进来的阴影——苏瑶的高跟鞋正抵着门槛调整站位。冷冻室的白雾涌到脚边，速冻饺子包装袋里的U盘结着霜，金属接口的氢氧化钠残渣像未愈合的伤口。
"920713。"顾沉又发来六个数字，紧接着是段嘈杂录音。背景音里离心机的嗡鸣中，苏瑶的声音像掺了蜜的毒药："沉哥放心，林晓那组数据我改得很完美......"
斧刃第三次劈中门锁，这次迸出火星。林晓的膝盖撞上茶几，染着缓冲液的手套飘落在地。手机突然震动，顾沉共享的实时定位红点几乎与她的坐标重叠，地图显示他正在公寓楼下的通道。
"别开门！"顾沉第二条语音里混着电梯到达的"叮"声，"她领的是双刃消防斧，破拆速度比标准款快40%。"
林晓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培养舱监控画面里，温度计数字跳到了-82℃，菌落完全变成腐肉般的黑红色。苏瑶的笑声突然从门缝渗进来，甜腻得让人头皮发麻："学姐，你知道培养箱突然断电会怎样吗？"
工作台抽屉里有把解剖刀。林晓用牙齿撕开包装时，金属箔在舌尖留下腥苦的味道。顾沉又发来张照片——B区冰箱的电子屏显示着920713，冷冻格里躺着三支标着S-2157的试管。
门锁螺丝崩飞的脆响炸开在耳边。林晓攥紧解剖刀退到阳台，手机突然显示顾沉正在呼叫。苏瑶的高跟鞋声停在玄关，斧刃折射着对面楼的霓虹灯牌，在墙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
跳下来。"顾沉的声音压得极低，背景音里有金属支架晃动的声响，"我在逃生梯接你。"
防盗链断裂的瞬间，林晓看见苏瑶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消防斧许可证背面——签发日期是今天下午，批准人签名栏里赫然是顾沉父亲的姓名缩写。解剖刀在窗框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抬腿跨上窗台时，听见顾沉在电话那头倒吸冷气："别碰窗锁！上面有——"
玻璃爆裂的脆响淹没了他后半句话。林晓下意识蜷身翻滚，右肩撞上逃生梯铁板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抬头时正好看见顾沉单手抓着外墙管道，另一只手握着她的咖啡杯——杯底粘着的微型发射器还在闪着红灯。
苏瑶的尖叫从楼上窗口追下来："沉哥你骗我！"她的金发垂在破碎的窗框外，消防斧正卡在窗锁的机关槽里，刀刃上沾着可疑的透明凝胶。
顾沉把咖啡杯塞进林晓手里。杯壁残留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液晶屏显示着倒计时：00:07。他拽着她往楼下狂奔时，身后传来苏瑶撕心裂肺的喊叫："那组数据根本没法复现！"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顾沉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上还贴着医用胶布。他拉开越野车后门，负八十度车载冰箱的冷雾扑面而来，三支标着S-2157的试管在支架上泛着蓝光。
"活性96%。"顾沉的声音擦过林晓耳际，带着离心机运转时的轻微震动，"从你离开实验室那晚就开始备份。"
车库出口的警示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水泥墙上。林晓看见自己颤抖的右手悬在试管上方，顾沉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照片是她在学术报告厅的背影日期显示正好是去年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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