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京城下了一场暴雨。
严浩翔没带我去任何私宅,而是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严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董事会正在顶层召开。
主持会议的是严家大伯,也是严泽的亲爹,这次事件真正的幕后黑手。
推开会议室大门的那一刻,里面鸦雀无声。
严浩翔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在座的所有老狐狸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我跟在他身后,手里捏着一把折扇,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
好家伙。
这就是所谓的“商业奇才”?
会议室的主位背后,挂着一幅巨大的《猛虎下山图》,猛虎的眼睛用朱砂点过,正对着主位的座椅。而在会议室的四个角落,分别摆着四盆极为茂盛的发财树,树根下却隐隐透出一股腐尸的臭味。
“五鬼运财局。”
我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坐在主位上的严大伯脸色骤变。
这是一个极其阴毒的阵法,用严氏集团百年的气运,去供养他那一房的私财。代价就是,掌权人(严浩翔)必须死,或者变成活死人。
“大伯,好久不见。”严浩翔拉开椅子,并没有坐下,而是转头看向我,“鑫鑫,这局怎么解?”
严大伯猛地拍桌而起:“严浩翔!你带个神棍来公司胡闹什么!这里是董事会!”
我没理会他的咆哮,径直走到那幅《猛虎下山图》前。
“画是好画,可惜挂错了地方。”
我端起手边的一杯热茶,在这个身价千亿的会议室里,做了一个极其粗鲁的动作——
我将那杯滚烫的茶水,猛地泼向了那只猛虎的眼睛!
“滋啦——”
明明是泼在纸上,却发出了一声类似硫酸腐蚀的声响。一股黑烟从画上升腾而起,那是积攒了三年的煞气。
阵眼,破了。
“啊!!!”
严大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住眼睛,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疯狂涌出。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五鬼运财,反噬必瞎双目。
会议室里乱作一团,股东们惊恐地后退。
严浩翔却连看都没看那个满地打滚的老人一眼。他走到主位前,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股权转让书,拍在桌子上。
“各位叔伯。”
他环视四周,那双凤眼里满是凉薄的笑意。
“从今天起,我名下严氏集团51%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丁程鑫先生。”
他牵起我沾了茶水的手,低头吻了吻我的指尖。
“这是我的聘礼,也是我的……买命钱。”
严氏集团的变故和严家大伯的疯癫,在第二天就被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压了下去。
严浩翔要直播澄清。
发布会现场,长枪短炮架得密不透风。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每一个问题都刁钻至极。
“丁先生,请问您真的会法术吗?还是说这只是配合严总演的一场戏?”
“听说严二少指控您对他使用了催眠手段?”
“网络上有人说这是封建迷信,您怎么解释?”
我坐在严浩翔身边,漫不经心地玩着话筒线。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对着旁边的助理点了点头。
大屏幕亮起。
一段录音在全场回荡。那是严泽喝醉后跟朋友炫耀的声音:
“……那个神棍也是倒霉,我哥要是死了,他就得背锅坐牢;要是没死,我就把他在国外的妹妹弄死……哈哈哈哈,这就是个死局!”
全场哗然。
严浩翔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严泽涉嫌买凶杀人、非法拘禁,警方已经立案。至于封建迷信……”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纵容。
我也看向那个提问最凶的记者。那个记者印堂发黑,嘴唇发紫,身上背着好几条口舌债。
“这位记者朋友,”我对着话筒,微微一笑,“若是再不积口德,今晚回去,怕是要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那记者冷笑:“你威胁我?”
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嘘。言出,法随。”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个记者手中的录音笔突然“砰”的一声炸开了!
紧接着,现场所有的闪光灯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爆裂。
碎片四溅,尖叫声此起彼伏。
只有我和严浩翔所在的区域,安然无恙,连一丝灰尘都没落下。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弹幕在这一刻停滞了,然后是疯狂的刷屏:
“卧槽!!这是真大佬!!”
“言出法随?!这也太帅了吧!”
“给跪了!之前是谁骂他的?出来挨打!”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刚想站起来结束这场闹剧。
身边的椅子突然响了一声。
严浩翔当着所有镜头,当着全网数千万观众的面,单膝跪了下来。
他手里没有鲜花,只有那枚代表着严家家主权力的扳指。
他仰起头看着我,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京圈太子爷,此刻眼底满是虔诚与乞求。
“鑫鑫,我知道你嫌我麻烦,也知道你寿数有损。”
他抓过我的手,将那枚扳指强硬地套进我的无名指,尺寸竟然分毫不差。
“但我严浩翔这条命是你给的。你活一天,我陪你一天;你若走了,我绝不独活。”
他亲吻着我的手背,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低沉而坚定:
“嫁给我,或者……让我嫁给你。”
大屏幕后的弹幕疯了,满屏都是血红色的——
“磕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