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你疯了?!”
严泽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不是玄门中人,但他看得懂仪器。
心电监护仪上,严浩翔的心率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衰竭归零,反而从原本微弱的40,飙升到了90,甚至还在往上窜!
更可怕的是,严浩翔原本青灰色的脸,竟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潮红,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
这哪里是死兆,这分明是回光返照……不,是生机勃发!
“把直播关了!”严泽冲着门口的保镖大吼,“拔网线!快!”
我靠在床边,双腿软得像面条,全靠手撑着严浩翔的肩膀才没有倒下。
“没用的。”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这信号,你们断不掉。”
为了今晚,我那个黑客朋友把这间病房的网络信号锁死在了海外的服务器上,除非炸了基站,否则谁也别想黑屏。
我看了一眼弹幕。
骂声更狠了。
“畜生!放开严总!”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丁程鑫你全家火葬场!”
我要的就是这个。
严浩翔身上的“五鬼锁魂局”是至阴至邪的诅咒,只有借万人的戾气和咒骂,形成冲天的煞气,才能以毒攻毒,冲破那层禁锢。
“骂吧……再骂狠一点……”
我低声呢喃,眼前阵阵发黑。
我抓起第二根长钉,这一次,我对准了严浩翔的眉心。
这种剧烈的疼痛会通过灵魂链接传导到我身上。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你们不是说我是吸血鬼吗?”
我虚弱地倒在严浩翔身上,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里面越来越有力的心跳声。
我费力地抬起头,对着镜头凄美一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砸了下来。
“那就如你们所愿。还差最后一步,你们骂得越狠……他醒得就越快。”
走廊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那是特警靴踩在地板上的沉重声响,还有严泽手下那些打手撞门的动静。
“砰!”
重症监护室的大门被暴力踹开。
严泽冲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抢来的手术剪,面目狰狞地扑向呼吸机。
“他是杀人犯!他在杀我哥!我要救我哥!”
他嘴里喊着大义凛然的话,手下的动作却是要直接剪断严浩翔的氧气管。
他慌了。
他感觉到了严浩翔即将苏醒的气场。那个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京圈太子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此时的我,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三根钉子,也是最后一根,必须要有足够的阳气做引。
但我现在的身体就像个破了洞的风箱,阳气早就散光了。
除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严浩翔。
只有这个办法了。
在严泽的剪刀即将触碰到管子的那一瞬,在几名警察举着枪冲进来的那一刻。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俯下身,狠狠地吻上了严浩翔苍白干裂的唇。
这是我最后一口本命真元。
严浩翔,命给你,你给我醒过来!
这一吻,惊呆了全网。
原本疯狂刷屏的弹幕出现了瞬间的真空。
随后是更加疯狂的辱骂:“变态!”“亵渎尸体!”“疯子!”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世界变得安静,只剩下耳边尖锐的耳鸣声。
严泽的剪刀被警察打落,但他依然在疯狂喊叫:“看啊!他在侮辱尸体!我哥已经死了!!”
就在警察的手铐即将拷上我手腕的一刹那——
“嘀——————”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一声爆鸣,紧接着,上面的波浪线瞬间拉到了顶峰!
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暴起青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一把反向扣住了我的后脑勺。
我原本想要撤离的唇,被这股霸道的力量死死按了回去,加深了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全场死寂。
那个被判定脑死亡三年的男人,那双总是阴鸷暴戾、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他像是刚从地狱爬回来的修罗,眼神越过我的肩膀,死死盯着冲到床边的严泽。
沙哑、低沉,却带着雷霆万钧压迫感的声音,通过我胸口的直播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全网每一个角落:
“谁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