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凉

黎漾的目光在他身上又停留了片刻，这次，她的视线重点落在他手臂和胸口几处颜色较深的淤青上，然后说了一句

黎漾“……看着倒挺精神。”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褒奖意味，甚至有些敷衍，但结合她刚才看向丁程鑫的那一眼，又似乎隐晦地认可了刘耀文“撑住了”这个事实。

刘耀文抬眼看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

黎漾却已移开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像是随意提起般，说道：

黎漾“不过，这里冷气开得足，穿这么少，容易着凉。”

黎漾“去换一件吧。更衣室里，应该有……厚实点的外套或者长袖衬衫。”

她甚至没有指定款式，给了他一个模糊的选择范围。

鎏金罪内其实并不冷。

刘耀文穿着这件单薄的上衣，除了心理上的不适，并未感到丝毫寒意。

他怔了一下，抬眼看向黎漾。

刘耀文抬眼看向黎漾。她正垂眸看着杯中酒液，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沉静而疏离，仿佛刚才那句关于“冷气”的话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但他读懂了。

她看到了他的窘迫，看到了丁程鑫刻意的刁难，看到了那些伤痕在过分暴露的衣料下刺目的尴尬。

她用一个最不会让他难堪的理由，给了他一个台阶。

心底某个角落猝不及防地软化了一瞬。

一股陌生的、细微的悸动窜上来，带着点轻飘飘的、近乎雀跃的暖意，让他几乎要压不住嘴角那点想要上扬的弧度。

他飞快地垂下眼睫，掩饰住那瞬间几乎要泄露的情绪，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又松开。

在黎漾面前，那些对着陌生人或是陌生环境时竖起的尖刺，总会不自觉地收敛一些。

不是刻意，更像是一种……本能。

她知道他最不堪的落魄模样，却依然给了他这片屋檐。

这份认知，让他对她，总难以维持全副的警惕与冷硬。

他重新抬起眼，目光落在黎漾握着酒杯的纤细手指上，又移到她平静的侧脸。

这一次，他开口时，声音比之前对着丁程鑫时，少了些干涩的紧绷，多了点几乎难以察觉的生涩的温和。

刘耀文“……是有点凉。”

他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解释的意味。

刘耀文“那衣服……不太习惯。”

话比平时多了几个字，虽然依旧简短，却不再是单一的、防御性的音节。

像是在告诉她，他明白了她的好意，也承认了自己先前的不适。

黎漾闻言，眼睫微动，终于将目光从酒杯上移开，重新落在他脸上。

她的视线在他努力维持平静、却依稀能窥见一丝柔和痕迹的眼角停留了一瞬，几不可察。

那眼神依旧没什么大的波澜，但先前那点深潭底下的不悦，似乎悄然散去。

黎漾“嗯。”

她只是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交流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