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马嘉祺“出头”。
虽然他自己绝不承认是“替”,他闹的是他自己的不爽。
去搅和宋亚轩,去给新人下马威,客观上难道不是顺了马嘉祺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
他丁程鑫冲锋陷阵,马嘉祺躲在后面,连个像样的“谢”字都没有,发几条试探消息被他晾着,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转头就把刘耀文这号麻烦塞进来?
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丁程鑫好糊弄?
还是觉得“鎏金罪”是什么垃圾回收站,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里扔?
更或者,马嘉祺这步棋,更深一层,是想用刘耀文来分散黎漾的注意力,甚至……将来可能制衡他丁程鑫?
妈的。
丁程鑫舌尖抵住后槽牙,压下那声几乎要冲出口的咒骂。
马嘉祺那副温良恭俭让的皮下,果然藏着不止八百个心眼子。
以前只觉得他假,现在才知道,还能又蠢又坏。
自己没本事在黎漾面前硬气,背地里使唤人、安插眼线倒是一套一套的。
他眼看着刘耀文略显生硬地穿过人群,脚步带着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直接,最终停在了黎漾的卡座边。
黎漾抬眼看过去,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意外,丁程鑫捕捉得清清楚楚。
心里那点火,烧得噼啪作响,还泛着酸。
但他脸上那点应付客人的笑意,却奇迹般地没有完全垮掉,只是更深地沉进了眼底,变成一种冷冰冰的、带着讥诮的东西。
他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手中雪克壶的摇晃,将混合好的酒液倒入早已备好的、杯口缀着盐霜的玻璃杯中,推给面前还在絮叨的熟客,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迟滞。
丁程鑫“姐,您先尝尝这个,特调,压压惊。”
他语调甚至比刚才更轻快了些,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安抚。
丁程鑫“投资嘛,有起有落,您这眼光,迟早翻盘。”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对方回应,身体已自然地转向一侧,顺手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布,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吧台上并不存在的水渍。
目光,却似不经意地、一遍又一遍地掠过黎漾和刘耀文所在的那个角落。
他看到刘耀文坐下,背挺得笔直,像个等待审讯的士兵。
看到黎漾侧脸对着刘耀文,嘴唇微动,说着什么他听不清的话。
看到刘耀文简短地回应,点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谈不上热络,甚至有些僵持,但那种旁人难以插入的封闭感,却让丁程鑫擦拭吧台的动作越来越慢,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马嘉祺把这麻烦精送进来,黎漾居然没立刻赶他走?还让他坐下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的烦躁升级成了某种更尖锐的东西。
就像自己领地里,突然被扔进了一块带着异味的石头,虽然暂时看不出威胁,但那种存在本身,就足以搅乱空气。
然后,他看见黎漾抬起了手。
那个动作很轻,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指尖在空中随意地一点。
但在丁程鑫眼里,那无异于一道清晰的指令,瞬间切断了他所有纷乱的思绪和无声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