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声音有点哑,没什么情绪。
马嘉祺脸上带着笑,目光扫过他脸上的淤青,语气关切:
马嘉祺“没吵着你吧?伤看着好点了?”
刘耀文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言简意赅:
刘耀文“嗯。”
多余的客套话,他一句也不想说。
马嘉祺似乎不在意他的冷淡,笑容还在,话却转了方向:
马嘉祺“对了,上次说去鎏金罪的事,你跟黎漾提过了吗?”
问题来得直接。
刘耀文抬起眼,看向马嘉祺。
走廊的冷光映在那双总是显得湿润的眼睛里,此刻却清晰得有些锐利,带着探询。刘耀文心里那点戒备悄然绷紧。
他讨厌绕弯子,但也知道,太直白的话底下可能藏着别的东西。
马嘉祺为什么特地来问这个?
他沉默了两秒,还是点了头,吐出一个字:
刘耀文“提了。”
他确实跟黎漾说了,其他的…那些细节,他没打算告诉马嘉祺。
马嘉祺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或者说,他等的似乎就是这个。
他脸上的笑意微妙地变了一下,那股关切的温度淡了,换上了更近乎公事公办的神情。
马嘉祺“提了就好。”
他语气平稳,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刘耀文眼神定住了,
马嘉祺“既然你有这个意思,她也知道……我这边刚好有个空缺,今晚鎏金罪需要人,你去顶一下,怎么样?”
不是商量,更像是一种安排,外面包着一层“为你考虑”的皮。
刘耀文盯着马嘉祺,试图从那张温和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今晚?这么急?
马嘉祺自己为什么不去?
疑问一个个冒出来,但他一个都没问。问了也未必有真话,反而显得自己露了怯。
去“鎏金罪”,是他眼下最迫切需要的。
他得尽快站稳,证明自己不是白吃饭的,有资格留在黎漾看得见的地方。
马嘉祺递过来的,不管底下是什么心思,首先是个机会。
他需要这个机会。
至于马嘉祺到底想干什么……刘耀文眼底掠过一丝冷光。他从不信天上掉馅饼。
但眼下,这机会他接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刘耀文“行。”
他答得干脆,没犹豫,也没多问,就像接受一个普通的任务。
马嘉祺似乎对他的爽快很满意,笑容真了点,快速说了大概的时间和几点要注意的事,语气又变回那种温和的“前辈”样子。
刘耀文只是听,偶尔点下头。
门重新关上,把马嘉祺和走廊的光隔绝在外。
刘耀文背靠着门板,在重新笼罩的昏暗里站了一会儿。
客厅没开灯,只有窗外远处霓虹的光偶尔掠过天花板,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他抬手,用指节按了按眉骨还在发疼的淤青,转身走向卧室。
房间很简单,东西少得可怜。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黎漾让人准备的深色衬衫,料子普通,但版型还算挺括,又拎出一条长裤。
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把脸。
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上伤痕还在,眼神却已经不一样了。
少了些伤后的虚浮,多了点孤注一掷的清醒和硬气。他不太熟练地理了理头发,想把那股过于明显的“落拓”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