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公寓位于走廊中段，而尽头那扇门，就是刘耀文暂住的地方。
距离不算远，但每一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都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他自己逐渐平稳下来的、略带克制的呼吸。
越走近，越能看出那扇门的与众不同。
其他人的门多少有些生活痕迹，门把光亮，或许贴着便签。
而刘耀文这扇，门漆颜色略新，门把手也显得冷清，门缝底下没有透出光线，安静得像没人居住。
但这安静底下，马嘉祺却仿佛能嗅到一丝紧绷的、属于伤兽的气息。
他在门前站定，抬手，曲起食指，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叩、叩、叩。”
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突兀。马嘉祺垂下手臂，耐心等待着。
没有立刻传来回应或脚步声，门里依旧一片沉寂。
但他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门板上那个小小的猫眼上，他知道，里面的人很可能正透过那个小孔，警惕地打量着外面。
约莫过了十几秒，或许更久，里面才传来轻微的、趿拉着拖鞋的声响，以及门锁被慢慢拧开的“咔哒”声。
门开了一条缝，没有完全打开。
刘耀文的身影出现在门缝后。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深色T恤，头发有些乱，脸上和裸露的手臂上仍可见未完全消退的淤青痕迹，但眼神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涣散，而是凝聚着清晰的警惕，甚至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他看到门外的马嘉祺，显然有些意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刘耀文“马……哥？”
他的声音有点沙，带着刚恢复不久的人特有的那种干涩，语气是疑问的，身体仍挡在门缝间，没有让开的意思。
马嘉祺早已调整好表情，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关切的笑容，冲淡了眼底那抹来不及完全藏起的精光。
马嘉祺“耀文，没打扰你休息吧？”
他语气自然，目光在刘耀文脸上的伤痕处停留一瞬，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同情，
马嘉祺“看你这边一直没动静，有点不放心。伤好些了吗？”
…
门被敲响时，刘耀文正坐在沙发里，对着窗外香港稠密的夜色出神。
他像一只在陌生环境里始终绷紧神经的兽，任何声响都能瞬间将他从静止状态激活。
他没有开灯，黑暗让他觉得安全。
趿着那双廉价的塑料拖鞋，他无声地移到门边，侧身，眼睛贴上冰凉的猫眼。
门外是马嘉祺。
那张脸在猫眼里有些变形，但温和的表情依稀可辨。
刘耀文对他印象算淡，只记得他提过“鎏金罪”，说话语气还算顺耳。
除此之外，谈不上信，也谈不上厌。
他心里信得过的，勉强算只有一个黎漾。
是她把他从那个雨夜捡回来，给了他这片屋顶。虽然他知道，这屋顶不是白给的。
他拧开门锁，只拉开一道缝，刚好够对话。身体挡在门缝间，没打算让人进来。
#刘耀文“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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