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最好是真的做成了点什么……否则,他这份“人情”,他可没那么容易欠下不还!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只觉得今晚这步棋,似乎走得并不如他预想中那般如意。
非但没有达到借刀杀人的效果,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一种被动和尴尬的境地,这让他如何能痛快?
马嘉祺在昏黄的灯影里站了许久,胸口那团郁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积越厚,沉甸甸地压着。
他盯着沙发上沉默的手机,屏幕早已暗下去,像一只阖上的、充满嘲讽的眼睛。
等。
这个字忽然变得无比可笑。
他凭什么要等丁程鑫施舍般地回他一个字?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这样眼巴巴地盼着另一个男人的消息,去揣测身边的动静?
一种混合着不甘与警醒的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不能再这样被动。
丁程鑫靠不住,那张照片激起的涟漪,或许早已在黎漾那里归于平静,又或许正在酝酿着他不知道的风暴。
他需要一双眼睛,一双更直接、更可控,而且……更欠他情分的眼睛。
换班已是既成事实,他今晚踏进“鎏金罪”只会显得刻意又尴尬。
黎漾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或许一眼就能看出他心底那点弯绕。
他还没准备好在她面前表演若无其事,尤其是,在他自己心绪如此纷乱的此刻。
不能去,又要知道。
这个看似矛盾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
刘耀文。
这个名字倏地跳了出来,像暗夜里擦亮的一星火光。
那个浑身是伤、眼神却倔得发狠的狼崽子。是他,在马嘉祺自己也心乱如麻、随口一提时,点出了“鎏金罪”这条路。
也是刘耀文自己,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现在,刘耀文不正住在黎漾安排的、同层尽头的那个空置套房里养伤么?
距离近,身份特殊。
既是黎漾“捡”回来的,又即将成为“鎏金罪”的人,而且……看上去急需证明价值,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
马嘉祺眼底那点因焦躁而生的火光,渐渐沉淀为一种更冷静的神色。
他欠身从沙发上拿起手机,这次不是为了等待谁的消息,而是为了确认。
屏幕亮起,他迅速翻到与刘耀文的聊天界面。
对话停留在几天前,他告知对方“鎏金罪”的基本情况和黎漾的喜好,刘耀文只回了一个简短的“收到,谢了”。
生硬,但至少是条能搭上线的通道。
足够了。
马嘉祺关掉落地灯,室内顿时陷入更深的昏暗,只有窗外香港不夜的霓虹,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条变幻莫测的光条。
他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侧耳听了一下走廊的动静。一片寂静。
这层楼住的几个人,此刻似乎都不在——黎漾自然在店里,丁程鑫在顶班,贺峻霖大概在图书馆或打工,宋亚轩……谁知道呢。
他拉开门,走廊顶灯是冷白色的,照得铺着暗色地毯的走道格外空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