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彩桥之上,玄甲军同时结印,狠狠撞向妖界大军支撑起的防御屏障。双方力量在空中僵持,看似激烈,实则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致命之处。
就在这僵持之际,渊宸眼中寒光一闪,腰间玉佩光华大盛,瞬间化为一柄长戟直取墨影!墨影反应极快,玄铁长枪瞬间入手,架住了戟锋,火星四溅。
与此同时,紫魅立刻将紫色护身符悬浮于掌心,化作一架古朴的绿琴。她指尖轻拨琴弦,清越而带着一丝哀婉的琴音流淌而出,试图扰乱玄甲军的仙力节奏。
当绿琴显现的刹那,军阵中的青芷与玄苍目光死死盯住绿琴,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两人心神大乱,原本稳定输出的仙力骤然出现了细微的紊乱与中断,整个玄甲军的联合攻击阵法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与破绽!
苍冥“收力!后撤!”
妖界大军闻令,毫不恋战,迅速而整齐地收敛妖力,向后撤开一段距离,脱离了接触。
渊宸自然也察觉到了己方阵法的异常,尤其是青芷和玄苍的失态。
渊宸“罢了!今日连这流萤彩桥的外围屏障都未能击破,实乃耻辱!来日方长,待我整军再来,必不轻饶!玄甲军,收兵,撤退!”
回到天界驻地,青芷与玄苍心中忐忑不安,两人稍作整理,便立刻前往东宫,主动向渊宸请罪。
渊宸“孤自然是得罚你们,但孤需先去向父帝禀明今日战况。如何惩处,待孤面见父帝之后,再行定夺。你们先起来吧,在此等候。”
凌霄殿内,赤松焰听完渊宸的汇报,眼中厉色一闪。
赤松焰“此次两军对阵,竟因一架绿琴而心神失守,动摇军心!渊宸,此次绝不可轻饶!必须施以雷鞭之刑,再感受削骨之痛,以儆效尤!”
渊宸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渊宸“父帝息怒。父帝莫非忘了?上次您已亲口允诺,玄甲军交由儿臣全权统领,如何奖惩,自是儿臣份内之事。”
赤松焰“渊宸,你最好记住,你的一切权力皆源于朕,朕要的,是维护天界的无上权威!朕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天界稳固与苍生安定!你莫要因私废公!”
渊宸“儿臣不敢忘。只是儿臣有一事不明,我们为何执意要攻打妖界?墨影等人虽叛离,却并未主动侵犯天界,如今两界相安,强行征伐,岂非徒增伤亡?”
赤松焰“你在教朕做事?!”
渊宸“儿臣不敢!只是心中困惑,望父帝明示。”
赤松子“太子殿下,看来之前的教训还是没能让你彻底明白。陛下深谋远虑,岂是你能妄加揣测?你一再为部下求情,对陛下之命阳奉阴违,既然殿下如此体恤下属,不如代其受过如何?玄水鞭的滋味,想必能让你更清晰地理解,何为天威不可犯!”
渊宸“儿臣领命,但儿臣有一不情之请,请父帝与皇叔施恩,在儿臣行刑时,屏蔽掉痛苦传导。”
他不能让寒婉通过冰棱花感受到这非人的痛苦,赤松子与赤松焰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戏谑的笑意。
赤松焰“也罢,朕与你皇叔,终究是仁慈的。”
刑罚在密闭的刑室内进行。水鞭落下,带来神魂撕裂般的极致痛苦。因为有赤松焰的屏蔽,冰原上的寒婉,并未感受到丝毫异常。
刑毕,渊宸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强撑着没有倒下。他拒绝了侍从的搀扶,独自运起仙力,艰难地治疗着神魂上的创伤。直到伤势表面愈合,他才整理好仪容,面色如常地去见仍在等候的青芷与玄苍。
两人见他回来,立刻再次跪下。
青瑶“殿下,天帝陛下是否震怒?您……”
渊宸“孤问你们,今日在战场上,究竟为何失态?”
青芷与玄苍对视一眼,眼中依旧带着茫然与困惑。
青瑶“我们也不知具体缘由。只是看到素雪姑娘手中的绿琴时,心中莫名悸动,似被某种……莫名的感情牵绊,这才一时心神失守,扰乱了阵法。殿下,我们甘愿受罚!”
渊宸“是该罚。”
渊宸取出了那柄玉质戒尺。青芷与玄苍顺从地、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地伸出了手,准备迎接应有的责罚。然而,戒尺举起,落下时却轻飘飘的。整整三十下,速度快得出奇,力道却轻得连红痕都未曾留下。
玄郎“殿下,您……您这是为何?”
渊宸“孤知道,戒尺落下会很疼。但你们并非怕死畏战之人,今日失态,非出本心,或是累了,或是……冥冥之中自有牵绊。孤不想再给你们增添无谓的痛苦了。此番惩戒,只为维护天威,也给你们一个告诫,望你们日后临阵,能摒除杂念,谨守心神。”
青芷与玄苍闻言,眼眶微红。
青瑶“殿下,天帝陛下那边……真的没事吗?他是否重责于您了?”
渊宸“没什么。父帝只是认为孤带兵不力,小惩大诫,罚孤静思而已。”
青芷与玄苍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他们只是默默地对视一眼,两人空着的另一只手同时抬起,轻轻覆在渊宸的手背上。
两股温暖、平和,不带丝毫疗伤意味,轻柔地拂过他刚刚受过重创、依旧隐隐作痛的神魂,带来难以言喻的舒缓与温暖。
渊宸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拒绝,也没有抬头。
渊宸“好了,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不必再挂怀。孤……也有些事需要独自想想。”
青芷与玄苍知道他不愿多言,恭敬行礼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