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焰“今日你也看到了，那流萤彩桥的防护非同小可，强攻代价太大。更关键的是，青芷与玄苍的反应与那架绿琴，恐怕是关键。”

赤松子“焰，他们的心神受琴音所动，绝非偶然。他们与那架琴之间，必有我们尚未知晓的渊源。既然他们能感，或许也能近。”

赤松焰“不错。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这二人留在军中，今日能因琴乱阵，他日也可能成为隐患。但若将他们‘逼’向妖界，这‘渊源’或许就能为我所用。”

赤松子“你的意思是……苦肉计？”

赤松焰“嗯，以他们今日战场失态为由，施以重惩，再制造机会让他们‘不堪折磨’逃离天界，投奔妖界。妖王苍冥素来标榜仁厚，收纳叛逃者以示与天帝抗衡，墨影和素雪见到故天界之人受‘迫害’来投，警惕心也会降低。让他们潜伏进去，摸清流萤彩桥防御的薄弱之处，子兄，你说如何？”

赤松子“还得是你，我都没想到，佩服。”

几日后，渊宸再次被召至凌霄殿。听完赤松焰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的“苦肉计”命令，渊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渊宸“父帝！青芷与玄苍虽有过失，但罪不至此！他们亦是天界将士，忠心可鉴，岂能用作细作，行此……此等险恶之计”

赤松焰“渊宸！注意你的措辞！何为险恶？此乃谋略！他们既然身为天界一员，更应为天界大局牺牲小我！这并非让他们去送死，而是将功补过的机会！若非他们临阵失仪，战局何至于此？如今给他们机会戴罪立功，探得破解之法，避免两军将士更多死伤，岂非功德一件？还是说，在你心中，区区两个部下的安危，比天界利益、比万千苍生更为重要？”

渊宸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痛苦与挣扎。他知道，这并非商议，而是命令。天帝的意志，不容忤逆。他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声音艰涩。

渊宸“……儿臣，明白了。儿臣……会去安排。”

他没有立刻回东宫，而是在空旷的天河边独自站了许久，直到夜风浸透衣衫，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离去。

校场旁的静室内，青芷与玄苍被单独唤来。看到渊宸比平日更加晦暗沉重的脸色，两人心中都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渊宸没有绕弯子，将天帝的“苦肉计”方案和盘托出，语气干涩，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颤抖。

渊宸“……情况便是如此。妖界素来宣扬平等自由，收纳‘走投无路’的‘叛逃者’。你们需得先‘犯下’足够引来重罚的过错，然后受伤逃离，一路前往妖界。以墨影、素雪之心性，加之你们与那绿琴的莫名感应，他们收留你们的可能性很大。之后，你们需设法探听流萤彩桥屏障的破解之法，或寻找其弱点。你们……可愿意？你们若不愿，孤……或许还能再……”

“殿下，此令出自天帝，您只是传达。我们愿意，不仅是为了天界，更不想让您为难。只是这苦肉计，具体要如何演？”

渊宸避开她的目光，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渊宸“罪名已经确定。需得是能触动神魂、看起来极为严厉的惩罚——噬魂泉。引泉水灼伤神魂，痛苦剧烈且会留下特殊痕迹，难以伪装。之后，会有人‘疏忽’，让你们有机会逃往南天门方向，那里……自有安排，会让你们‘恰好’冲破阻拦，坠入下界通往妖界的缝隙。”

青芷脸色白了白，苍玄握紧了她的手。

渊宸“孤知道会非常疼。而且，为了逼真，这刑罚……需得由执行者亲自引泉施罚。父帝的意思，是由刑殿掌司……”

青瑶“殿下！若是苦肉计，若是必须受此刑……属下请求，由殿下来执行。”

玄郎“是啊，若是旁人动手，我们……心中难安。殿下执行，至少……我们知晓殿下心中亦有痛，而非纯粹的工具。”

渊宸“若这是你们所愿……孤答应。孤会亲自引动噬魂泉之水。”

青瑶“殿下……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能不能稍微……嗯，放一点点水呀？听说噬魂泉……真的好疼呀……”

玄苍也眼巴巴地看着渊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