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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羚姣哼着歌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染成琥珀色。她今天特意提前离了社团活动，想给哥哥一个惊喜——手机里存着上周池舒薏生日宴会上偷拍的丑照，足够她勒索三个月的奶茶钱。
洛羚姣“哥——”
推门声戛然而止。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窗边的绿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洛羚姣撇撇嘴，随手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准备给洛珩发消息。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忆“...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江忆的声音柔柔弱弱地飘进来，伴随着某种金属物品落地的清脆声响。洛羚姣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将门缝拉开一条缝隙。
走廊上的场景让她瞳孔骤缩。
江忆半跪在地上，制服裙摆沾满了灰尘，正颤抖着去捡散落的文件夹。她的右膝已经擦破了皮，渗出细小的血珠。而站在她面前的陆茜阳抱着手臂，高跟鞋尖距离江忆的手指仅有寸许，脸上的表情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陆茜阳“装够了吗？”
陆茜阳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陆茜阳“这里没有观众。”
江忆抬起头，眼眶泛红。
江忆“陆同学...我只是来送会议记录...”
洛羚姣的拇指已经按在了手机录像键上。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陆茜阳居高临下的姿态和江忆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某种直觉让她没有立即冲出去——江忆低头的瞬间，嘴角似乎闪过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
陆茜阳“会议结束半小时了。”
陆茜阳弯腰捡起一份文件，纸张在她指间哗啦作响。
陆茜阳“特意挑这个时间过来...”
洛珩“茜阳！”
洛珩的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这一瞬间，江忆突然抓住陆茜阳的手腕，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墙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江忆“啊！”
这声痛呼恰到好处地卡在洛珩转过拐角的刹那。洛羚姣看着哥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而江忆已经瘫坐在地上，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右手还保持着被甩开的姿势。
洛珩“怎么回事？”
洛珩蹲下身，目光在江忆渗血的膝盖和陆茜阳之间来回扫视。
陆茜阳的脸色变得煞白。
陆茜阳“她自己——”
江忆“对不起...”
江忆抽泣着打断她。
江忆“是我不小心摔倒...陆同学想扶我...”
洛珩皱眉看向陆茜阳。
洛珩“茜阳？”
陆茜阳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洛羚姣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像是被关在玻璃柜里的蝴蝶，明明真相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
陆茜阳“她说得对。”
陆茜阳突然笑了，那个傲慢的、游刃有余的笑容又回到了她脸上。
陆茜阳“是我没扶稳。”
洛珩明显松了口气，伸手去扶江忆。
洛珩“能站起来吗？医务室还开着...”
洛羚姣轻轻关上门缝，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她的手机还在录像，屏幕上显示已经持续了1分47秒。刚才那一幕在她脑海中慢镜头回放——江忆抓住陆茜阳手腕的瞬间，分明是自己发力向后倒去的。
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洛羚姣数到三十，才重新拉开门缝。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一枚孤零零的发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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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衍“所以你就这么跑了？”
景衍的声音在卡拉OK包厢里显得格外响亮。洛羚姣狠狠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小点声。屏幕上正在播放她偷拍的视频，郁林和文夏诗凑在手机前，表情越来越凝重。
景衍“这婊子...”
景衍灌了口可乐。
景衍“演技够拿奥斯卡了。”
文夏诗轻轻按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江忆倒地的瞬间，她抓拍陆茜阳手腕的角度清晰可见。
文夏诗“茜阳知道吗？”
文夏诗转向洛羚姣。
洛羚姣摇摇头，把玩着马尾辫的发梢。
洛羚姣“我还没告诉她。”
她顿了顿。
洛羚姣“我哥送那女人去医务室了，现在估计还在嘘寒问暖呢。”
郁林突然轻笑一声。他今天没戴眼镜，眼底的冷意毫无遮挡。
郁林“有意思。”
景衍“有意思个屁！”
景衍把易拉罐捏得咔咔响。
景衍“这摆明是栽赃！”
文夏诗按住他的肩膀。
文夏诗“冷静点。现在的问题是，这视频要不要公开？”
洛羚姣咬着下唇。屏幕上江忆梨花带雨的脸让她胃部一阵翻腾。那天在花店扇对方耳光时，她就该看出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郁林“先别急。”
郁林把手机还给洛羚姣。
郁林“留着当底牌。”
洛羚姣“什么意思？”
洛羚姣皱眉。
郁林伸了个懒腰，灯光在他锁骨处的刺青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郁林“江忆的目标是洛珩。这次只是试探，迟早会露出更大的马脚。”
文夏诗若有所思。
文夏诗“你是说...放长线？”
郁林“我什么也没说。”
郁林站起身。
郁林“不过下次同学会，记得提醒我带爆米花。”
景衍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景衍“你恶不恶心？”
洛羚姣低头看着手机。视频里的江忆正捂着膝盖啜泣，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但洛羚姣忘不了她倒地前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像毒蛇吐信般迅速而致命。
洛羚姣“我要告诉茜阳姐。”
她突然说。
郁林回头看她。
郁林“确定？以她的脾气...”
洛羚姣“正因如此。”
洛羚姣锁上手机屏幕。
洛羚姣“她有权知道敌人是谁。”
文夏诗轻轻叹了口气。
文夏诗“洛珩那边呢？”
洛羚姣“我哥...”
洛羚姣撇撇嘴。
洛羚姣“等他发现池舒薏送的护身符不见了，就知道该相信谁了。”
景衍吹了个口哨。
景衍“够狠啊小羚姣。”
郁林拉开包厢门，走廊的霓虹灯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
郁林“好戏才刚开始。”
洛羚姣将手机塞回口袋，指尖触到那天在花店捡到的洋桔梗花瓣——已经干枯了，却还留着淡淡的香气。就像江忆精心伪装的假面，看似完美无瑕，实则一碰就碎。
而她，洛羚姣，很乐意做那个揭穿皇帝新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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